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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
柳时在那些反社会人格的犯罪分子身上都很少见到。
比起人类，更像是某种无机质的械类。
只有兵器能有这种近乎金属质地的纯粹冰冷，好像眼中除了任务目标以外什么都没有，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任何手段。
但苏阮的身体机能又和一般人无二，不像接受过什么改造或培训的样子。
“兵器的本质是暴力，必须以人性驾驭，不加克制的兵器将退化为纯粹的野蛮......”
刚入职时，前辈将枪支交给他时严肃而郑重的嘱托闪过脑海。
柳时连忙追了上去。
“等等！”
再次对上那双浅灰色的眼睛，柳时不由得喉咙滚动了一下。
“我明白了，我现在相信你真的和我站在同一边。”
他沙哑着嗓子道，“但是你先冷静一点，还有一个办法。”
“无论你有什么目的，先听我说一下。”
......
柳时有一样保命的道具，可以让人强制脱离空间。
他在之前的副本从未动用，因为是一次性的。
“恶因村和善果村就像同一个副本里存在的两个平行空间，你说在强制性睡眠后进入恶因村，比起昼夜转换导致村里的变化，更像是通过睡梦直接将你拉入另一个空间。”
“既然是空间性质，而非时间，那么这个道具应该可以生效。”
“符咒还能维持半个小时，你在善果村醒来多半还在胡长清家，等你醒来直接去善神庙，来得及找到那东西的藏身处。”
“但接下来的事情就得你一个人处理了。假如ta真如你所说有实体，在回归本体之后一定也会转移位置，甚至附身在其他人身上来阻止你。”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出来，所以你要一个人去找到那东西，抓住ta。”
苏阮平静地反问，“抓住他？”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她不带任何嘲讽语气，就像陈述事实般道，“难道非得等你出来杀他，你只是想他死，由谁动手很重要吗。”
柳时顿了顿，然后点头，“重要。”
苏阮神情凝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柳时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最初以为自己追杀ta是出于正义感，后来意识到与正义感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ta杀死了我的搭档，我才格外仇恨ta。”
“但无论如何，我出于足够强烈的情感，背后牵涉到更多人的性命与牺牲，才决定不惜代价追杀对方。”
“可是你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有充足理由的杀人，和毫无节制的杀人是完全不同的。”
“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建议，不存在道德上的谴责。
我只是想提醒你，在危机四伏的副本里，人很容易突破自己的底线，将杀戮当成解决问题的手段。
可这件事一旦开始，你也会逐渐与副本之外的生活脱节。
我见过一些人，他们在进入直播间后也不再能与直播间之外的社会交流了。”
“有时候克制并非出自任何价值观意义的正确与否，而是单纯的生存手段。”
“人类最大的敌人，只有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