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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是道清冷的女声，床上的人悄悄睁开，在看到来人是一个纤瘦的少女时，芸娘心底的害怕消散不少，但还是装作疯疯癫癫的模样。
她抱紧了自己的女儿，身子埋在女儿的肩膀上，哭哭啼啼地说着胡话。
“我知道你们母女为了保命在装疯。”姜婉平静地注视她们，并没有打算和她们绕弯子，“包括你女儿脸上的黑色胎记，用墨水涂的吧？”
“我是周家的新妇，被骗婚进了周家，大婚当日她想要杀死我为她儿子续命，可惜没能成功，这些日子也打听到不少邹惜萍多年前做过的一些恶事。
今儿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想要报仇吗？想不想离开这座困了你们二十多年的宅子？你们若是想装疯卖傻过一辈子，就当我从来没有来过。”
芸娘不打算接话，哭声并没有停。
她身边的女子却停止了哭泣，抬起有着半边脸都印着黑印的脸颊，暗沉的眸子注视着她：“我们如何信得过你？”
“柔柔！”芸娘急切地打断她。
周怀柔握紧了芸娘的手。
她早就受够了被困在这座宅院里任人欺凌践踏的日子，她的母亲为了护住她，不知道受尽了多少屈辱。
倘若有朝一日能够揭穿邹惜萍的真面目，能够带着娘离开这里，即便是死她也无悔了。
姜婉视线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两人身上：“你觉得你们身上有什么值得我去图的吗？我来这里，只是想着我们都是被困在这里的可怜人，拉彼此一把罢了。我给不出什么承诺，毕竟能不能离开这里，能不能报仇，需要我们共同去做的一件事。”
她虽是说着不确定的话，但周怀柔心底没来由的相信眼前的人。
如果倘若没有本事，又如何能够在邹惜萍手中安然活下来。
周怀柔不顾母亲的阻拦，下了床后，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姜婉面前，她郑重在姜婉跟前叩首：“只要姑娘能够带我们母女逃离这个人间炼狱，我周怀柔往后定然当牛做马回报姑娘。”
姜婉俯身，双手架起她的手臂，让这位瘦骨嶙峋的女子起身，抬手轻抚上女子脸上的黑色印记：“不需要如此，我们想尽一切获得新生，是为了余生能够自由的活下去，而不是为了去给谁当牛做马，你们帮我就是帮自己，同样的，我帮你们也是为了自己，我们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姜婉回去时，就看到那只小鬼坐在门口的石阶上。
他定定望着院门的位置，在看到姜婉的身影后，蓦地站起身，瞬间飘到她身前：“怎么去了这么久？”
姜婉轻笑：“哪有多久。”
他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对他来说就是很久很久。
躺回床上，姜婉抬手勾住周长宁的手指，身子往他身旁靠近了一些，“以后我不叫你周长宁了，喊你宁宁吧，听起来……关系更亲密一些。”
她怎么说话像撒娇。
少年手指动了动，身子想要往里面挪，又生生克制住要移动的念头，先是嘟囔了一句像是在喊小姑娘，又说随便她怎么喊。
周长宁揉了揉耳朵：“那我是不是也能喊你婉婉？”
“当然。”
“婉——婉——。”他刻意拉长语调，压低嗓音喊。
听起来是给人一种很亲密的感觉，一想到这，他唇角弧度上扬。
普通人听着只怕觉得毛骨悚然。
声音地府传来似的。
姜婉抬手捂住他的嘴巴：“乖，睡觉，别叫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