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是如此,在李昇一朝,徐锴都没有出来入仕做官,直到李璟登基之后,徐锴才出来参加乡贡,以学问破格进入朝廷,成为秘书省的校书郎,在那个时候,跟韩熙载成为了同事兼挚友。
“对,算是肄业的生徒!”苏宸大方承认。
徐锴蹙眉,目光转向了韩熙载,有些许诧异和询问目光。
韩熙载有些尴尬,因为他当日和苏宸见面,闲聊片刻,主要围绕画卷和字体上,并没有细问他的士子身份。而且韩熙载这个人,不拘小节,往往看人只看才华,性格是否合脾胃,不在乎具体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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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没有参加科举也无妨,看你年纪不大,也就刚及弱冠吧!即便肄业了,也可以回书院,交上一定钱贯费用,领取考引,可重新报名参加科举。”韩熙载为他出主意。
苏宸心中失笑,他虽然读了中文系进修,背诵了一些唐诗宋词;但是,若要参加科举,写骈文的唐赋,注重不同的韵脚和转合,写出锦绣文章,那就不可能了。毕竟他可不是从小读经书长大的纯古人,教育环境不一样啊。
“科举方面,晚辈并无志向。”苏宸如实说道。
韩熙载闻言愕然,徐锴更是紧锁了眉头,似乎对他的言论,感到诧异不解。
这苏宸是没有才学,玩物丧志,无能力参加科举?
还是此人自持才华,对当今朝廷和局势不看好,才故意逃避入仕的?
徐锴并不了解苏宸是哪一种;但韩熙载曾跟苏宸有过一面之缘,相谈甚是投机,不认为他是没有才华之人。
韩熙载打个圆场笑道:“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事,不谈这些了,老夫如今也是白丁身份,哈哈,反而觉得更加清闲自由,滋润惬意!苏宸啊,不知你对《诉衷情》的词牌是否了解,写过这方面的词曲没?”
苏宸谦虚道:“不是很熟悉!
徐锴看了韩熙载一眼,在旁忽地冷笑道:“这个词牌,你不会连一首也没做过吧?”
苏宸感受到这位徐大人的轻视,心中思忖,他也不想刚见面,就在这丢了颜面,让韩熙载跟着落面子,至少自己目前还有在南唐润州生活,于是笑着道:“写是有写过,不过却是花花草草,少不更事的闲愁,有些拿不出手,特别看到先生作的这首词后,平添几分对英雄迟暮的敬重感,正好可以根据韩老的生平和诗词,仿写一首出来!”
“哦,依据老夫的生平,写出一首词来?”韩熙载神色一动,这等于为别人量身而写一首诗词,需要知道别人的过去经历和心中意境,才能写出相映衬的诗文来。
徐锴闻言后,也来了兴致,这年轻人要以韩熙载的生平,写出一首类似诉衷情,同一首词牌,同一个人的经历生平,对比之后,高下立判,更能体现出,二人谁的词更高一筹了。
苏宸是背过这个词牌比较少,所以,暂时只想到陆游的那首诉衷情,因为跟自己的年纪不符,所以才说出以韩熙载的生平原型来做参考,这样避开词中的老者心态。
韩熙载目光闪亮,递出竹杆毛笔道:“苏小友请!”
“那在下献拙了。”苏宸点头接过笔来,沉吟一下,然后提笔写下了陆游那首脍炙人口的《诉衷情》: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韩熙载和徐锴看完之后,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之色;这首词可别刚才那首意境强多了,比韩熙载写自己生平感触还要深刻,此等才情,绝非寻常士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