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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不断地对话，老人也知晓了漠尘的姓名，不过漠尘本身的特征明显，灵异圈的人一看便知。
漠尘逐渐了解了面前这个老人的思路和想法，但说实话，他并不看好。
但漠尘没有直接说出来，毕竟他也看得出，剩下的这点执念在支撑着这个老人腐朽的身体，如果自己选择在这个时候和对方辩经，老人要是一个没缓过来一气呜呼了那谁都不好受。
“一个能够彻底解决灵异复苏的驭鬼者，反正那个人不会是我，我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去成为你口中的那个希望。”漠尘直言道。
“这样的存在需要悠长乃至永恒的寿命，因为鬼是不死的，也无法被彻底消灭，这样的存在需要极其强大的力量，因为灵异时代总会出现一些堪比饿死鬼，鬼差的厉鬼，甚至连我也遇到过一些不亚于这些S级厉鬼的存在。”
漠尘说着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存在不能被厉鬼的本能所掌控，因为需要绝对的人性，让其能够专注去应对灵异力量，而不是逐渐被灵异侵蚀意识。”
她看着面前身体不动弹的老人：“民国时代的驭鬼者没做到你的想法，因此你转换了思路，就是去促进这个存在的诞生，不主动干涉后人的成长，却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
“你说的很对。”老人逐渐沉默了，心中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和你聊天我很开心，开心的不是谈话的内容，而是又见到了一位出色的后生，在新的一代驭鬼者之中，你是我见过走得最远的。”
“行吧，我也不久留了，你自己料理后事，既然生前不想主动干涉后人的成长，希望你死后也不要麻烦别的人。”漠尘打算离开了。
但此刻老人心念一动：“年轻人，你就真的没想过去试着解决世上的厉鬼复苏吗？”
“有想法，但想法不太成熟，现在我游历四处，就是想看看其余人怎么做的，但你的做法我并不满意。”漠尘冷淡地说。
“漠尘，你这话对于一个对抗灵异奉献一生的前辈来说太过不敬了！”一边旁听的小茹有些忍不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对自己的师父说这样的话。
“执着于飘渺不定的未来，这和自杀无异，过去的人就该死在过去，你们民国驭鬼者闹出的乱子已经够大了。”漠尘毫不客气地说。
“你！”小茹怒了。
“行了小茹。”老人制止了小茹无意义地发泄，接着说：“如果你想看看前人怎么做的，甚至是亲自去了解的话，那我这里倒是有一个路子，能够让你接触到很多很多的隐秘。”
“哦？说说看。”漠尘来了点兴趣。
老人笑道：“我已经备好了棺材，寻找了一个合适的葬身之地，不会闹出麻烦的，小茹会帮我料理后事，等我死后，这家中药铺也会跟着消失，一切的痕迹都会被抹去，可不敢给后生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但你可以参与其中，在我下葬的时候，小茹可以把那根招魂香给你，你可以选择除我之外的一座坟，点燃那根香可以招引亡魂，说不定会给你带来新的答案。”
但漠尘却无动于衷：“我见过的民国老人和厉鬼已经够多了，也不差那坟墓里的一个。”
不过老人接下来的一句话倒是吸引了漠尘的注意：“那如果，我的下葬之地还掩埋着民国时期最顶尖的那一批人物呢？”
漠尘眉眼闪动，接着道：“说说看。”
“就比如你所知晓的，鬼邮局的第一代管理者罗文松，我想鬼邮局这个地方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漠尘听过没有做出评价，而是说：“既然你认识许多民国时期的角色，那你知不知道这样一座坟墓，那坟墓坐落在大坊市，隐藏在现实之中，那老人生前的鬼域是某种灵异空洞，除了真正的鬼，任何事物都无法存在其中。”
“你说的那个坟墓主人我认识，名叫李牧原，在我看来他的实力还算中庸，可堪一用，但终究也只是鬼域特殊罢了。”
漠尘点点头：“我在他的坟茔处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就从自己身上的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是用绢布包裹着的杀人令。
上面殷红的字体甚至让一边的小茹都感觉很不舒服。
“这是，杀人令，这东西没有被处理掉吗？”老人追忆着过往。
“这件灵异物品的效果我大致能确认，但为什么会有这样诡异的效果？”漠尘问，就算是她都能感觉到不安。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大家都知道，每只厉鬼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灵异规律，或是抬脚，或是行走，或是呼吸，你手中的杀人令正是前人对于处理灵异，关押厉鬼的一次冒险尝试。”
“民国驭鬼者做了实验？”漠尘问。
“对，那是思潮相冲的年代，传统和革新同时存在，有些人选择建造灵异之地去关押厉鬼，有些人选择去改造厉鬼，让厉鬼去对付厉鬼，有些人选择将厉鬼送入唯心之中，让厉鬼无法影响现实，而有些人则是选择去肢解厉鬼身上的一部分特征。”
漠尘将老人未说完的话补全了：“有人成功将厉鬼的杀人规律肢解下来了？”
“我不知道。”老人坦言道。
“你不知道？”
“因为这件事我也只是听闻，在那个年代，能活着就已经拼尽了全力，这种思路确实独出心裁，既然我们能够做到肢解厉鬼的肢体，能够剪断厉鬼的媒介，那为何不能单独肢解出厉鬼的杀人规律呢？”
漠尘点点头：“于是杀人令就出现了。”
“没有杀人规律的鬼无法继续害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灵异限制灵异，厉鬼处理厉鬼的产物，在杀人令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实验是成功的，但这件灵异物品就如同瘟疫一样，传染了所有与其有过接触的驭鬼者。”
老人面无表情地讲述着过去的惨状：“他们疯了，明明意识清晰，却被杀人规律所掌控，同时还具备着活人所有的智慧和阴险，而在那个通信都成问题的年代，信息的延后性给当时的世界带来了不可想象的灾难。”
“灾难？”漠尘紧皱眉头：“发生什么了？”
“杀人规律蔓延到了普通人身上，我刚刚说过，被杀人规律所掌控的驭鬼者同时还具备着活人所有的智慧和阴险，他们有着更高效，更隐蔽的杀人方法。”
“当时民国的灵异圈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驭鬼者不会大规模去干涉普通人的世界，灵异圈的事情在灵异圈解决，于是悲剧就发生了，一座文明城市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疯城，血液和尸体遍布大街小巷，那是普通人的自相残杀，当想要处理的驭鬼者赶到时，一切都晚了。”
“还真是悲剧的产物啊。”漠尘看着手中的杀人令，在知晓有关于杀人令的过往后她也想好了，这东西会被黄金封锁，永不见天日。
“这东西最好永久封存。”老人的语气之中带着严肃：“所幸你还未被影响，若是连你都被这件灵异物品控制了，以你的能力，将会是这个世界一场无可挽回的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