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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轧钢厂那巍峨开阔的大门之畔,保卫部的岗亭稳稳矗立其中。王赞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周身洋溢着蓬勃朝气,恰似春日破土而出的新芽,满是生机。刹那间,王赞的脸上绽放出如暖阳般和煦的笑容,热情地开口招呼道:“下班咯,小李。”
“嗯,下班啦,王叔。”回应他的是李子腾,那质朴憨厚的面容上,笑容纯净而温暖,仿佛能驱散冬日里所有的阴霾与寒冷。他稳稳地提着手中的网兜,动作娴熟且迅速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包烟,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抽出几根,先是毕恭毕敬地递给王赞,随后又依次递向岗亭里的另外两人,同时嘴角噙着笑意,诚恳地说道:“王叔,两位大哥,这一天你们可辛苦了,我就先撤啦。”
“哟,还是大前门呢,你这小子,日子过得可真是有滋有味啊。行嘞,这天寒地冻的,路又湿滑得很,回家路上可得千万小心呐。”王赞接过烟,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眼神里满是对年轻人的喜爱与关切。李子腾依旧保持着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网兜握紧,而后转身,迈着坚实而沉稳的步伐渐渐远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岗亭里,王赞他们三人迫不及待地掏出火柴,随着“呲啦”一声清脆的声响,火柴被点燃,橘红色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紧接着,他们便吞云吐雾,沉浸在这片刻的惬意之中。
“队长,小李这人做事那叫一个敞亮,真的太讲究了。”旁边一个年轻小伙一边美滋滋地抽着烟,一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羡慕,话语里满是对李子腾的赞赏,“要是我也能有机会去学做饭,成为一名厨师,那该多好啊。你瞧瞧人家小李,才二十来岁,就已经是六级炊事员了,一个月工资足足有五十多块呢,这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让人眼馋了……”
这话里,既有毫不掩饰的羡慕,也隐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王赞敏锐地捕捉到了年轻人脸上那微妙的神情,不禁撇了撇嘴,略带调侃地说道:“你羡慕有啥用啊,你有那本事吗?小李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那可都是人家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努力拼搏得来的。”
年轻人听了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讪讪的笑容,赶忙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而他心里那原本若隐若现的嫉妒小火苗,也在王赞的这番话后,悄然熄灭了。说起李子腾,他是真的打从心底里佩服。人家不仅在厨艺上天赋异禀,而且还勤奋努力,每天都在钻研厨艺,提升自己的技能。更重要的是,李子腾为人处世那叫一个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但凡和人碰面,一根烟是最基本的礼貌,对年长的,他恭敬地叫一声叔;对年纪小的,他亲切地喊一声哥,各种客气话更是信手拈来,让人如沐春风。
就凭着这样出色的行事风格,再加上那令人赞不绝口的精湛厨艺,整个轧钢厂里,无论男女老少,谁提起李子腾,不得竖起大拇指,由衷地夸赞一声呢。
“对了,队长,小李好像还没找对象吧?要不,我把我表妹介绍给他?”年轻人突然灵机一动,主动开口提议道。旁边另一个年轻人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赶忙附和道:“小李好像确实还是单身呢,要是有对象了,估计早就传遍整个厂了。”
说实在的,他自己也心动不已。谁家还能没个表姐表妹的呀,可惜他亲妹妹年纪实在太小了,不然他都恨不得马上给李子腾和妹妹牵线搭桥。
王赞看着这两人那兴致勃勃、心动不已的表情,心中也不禁开始暗自琢磨起来。作为轧钢厂保卫科的资深老员工,在厂里众多年轻一辈当中,李子腾一直是他极为欣赏的一个。以往李子腾年纪尚小,他并未过多考虑这些事情。可如今,李子腾都已经二十岁了,不知不觉间,这个曾经的小家伙已经接替他母亲的班,在厂里工作整整五年了。
那么,是不是真的该为他好好安排安排终身大事了呢?
……
此时的李子腾,对有人正在为他谋划相亲一事浑然不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厚厚的积雪,凛冽的寒风如同尖锐的刀刃,呼啸着扑面而来,刮在脸上生疼。但他全然不顾,脚步匆匆地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赶去。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然五年之久。这漫长的五年时光,犹如一把细腻的砂纸,将他初来乍到时的所有不适应一点点地打磨殆尽,让他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师傅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去医院好好检查治疗才行。先回家,等明天休息的时候,就去探望他。”
李子腾小声地自言自语着,随后加快了脚步。这寒风实在是太冷了,仿佛能直接穿透骨髓,让人浑身打颤。
他走进四合院那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门,巧的是,三大爷阎埠贵正好要出门。阎埠贵一眼就瞥见了李子腾,目光更是瞬间被李子腾手里网兜里的饭盒牢牢吸引住,仿佛被一块无形的磁石紧紧吸附。他下意识地微微咽了咽口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小李,下班啦啊?这天突然变冷了,要不,一会儿咱们哥俩喝点?”
“好呀,三大爷,一会儿您过来,我先回家收拾收拾,这天儿实在是太冷了。”李子腾脸上挂着那招牌式的憨厚笑容,热情地回应道。阎埠贵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如同盛开的花朵,迫不及待地说道:“那等会儿我带点好酒过来,咱哥俩好好喝几杯。”
“行嘞,三大爷,我就等着您了。”说完,李子腾抬腿便朝着自己家走去。他这一走,阎埠贵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转身快步往家里走去。他要赶紧把自己那兑了水的酒准备好,满心期待着一会儿能在李子腾那儿美餐一顿。
“爸,我也要过去。”阎埠贵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拿酒呢,家里的老三阎解旷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咽着口水,脸上满是期待的神情。其他几个孩子一听,也纷纷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去去去……”阎埠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他这人向来是个精明的算计鬼,心里琢磨着,要是一家人都过去,人家小李肯定会有想法的。
细水长流,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精打细算,可不能因小失大。
几个孩子见状,顿时都变得垂头丧气,闷闷不乐起来。三大妈看着自家孩子那失落的模样,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老阎,要不你干脆把小李请咱们家来得了?”
一听这话,阎埠贵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心里其实也想这么做,可又觉得不能做得太过于明显,太难看了。
“行了,你们又不是没吃过小李做的饭菜,这一次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三大妈也明白这事没希望了,便没再多抱怨什么。毕竟,人家李子腾平时做事那可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哎,老阎,你说咱们给小李介绍个对象怎么样?”三大妈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里带着一丝精明的盘算。阎埠贵一听,眼睛顿时亮得如同白昼,兴奋地说道:“你还真提醒我了,小李今年都二十岁了,也确实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
“爸,妈,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一旁的阎解成一听老两口的话题突然转到给别人介绍对象上,心里顿时郁闷不已,他觉得自己好像也到了该谈婚论娶的年纪了吧。
……
房间里,李子腾并不知道又有人在惦记着给他介绍对象的事儿。随着火炉里的火势越来越旺,暖烘烘的热气迅速弥漫开来,屋子里的温度也逐渐升高了不少。
他小心翼翼地把网兜里的饭盒拿出来,轻轻打开盒盖。刹那间,一股浓郁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