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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沐沐陷入混乱。
有一个温柔又朦胧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回响，仿佛真实存在但又让他无法追溯源头。
“怎么了？”魈发现他的异常，“沐沐？”
洛沐沐像失了魂，没有给出回应，魈轻晃了一下他的手臂，“沐沐？”
“啊……啊？”洛沐沐从迷雾中走出，还有些错乱。
魈微蹙起眉，“你怎么了？”
“没，没事……刚刚突然听到了一些嗡嗡的声音，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吧。”
耳边的声音归于平静，洛沐沐恍若梦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记忆紊乱，仙魂不稳，应尽早前往绝云间闭关修炼百年。”
什么？百年？
这句话如果不是从魈嘴里出来的，洛沐沐肯定会以为对方在跟他开玩笑，然后回怼一句‘怎么？你陪我啊？’
但魈不会跟他开玩笑。
他也不会怼魈。
更何况是他骗魈在先的。
他根本没有失忆，何来仙魂不稳。
“害，没那个必要，我现在这不是挺好的嘛！没事，没事，不用在意。”
听了洛沐沐的话，魈继续并未劝说，只是淡淡地说了声：“随你。”
夜幕上的繁星忽明忽暗。
洛沐沐揣着心思望着它们，明白了什么叫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在想灵澈说过的话。
“魈，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摆脱了业障，会发生什么呢？”
这句话在洛沐沐心里重复了很多遍，才被他从嘴里说出来。
“不会有那一天的。”魈望着天上的明月，金色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
洛沐沐对这个回答并不惊讶，只是轻轻点了点，与魈一同望向清亮的明月。
“你没想过，但是我有想过。”
“我觉得或许那时候你能明白岩王帝君钟离为什么热衷于遛鸟、赏花、鉴宝这类寻常人的乐趣了。”
“你觉得呢？”
洛沐沐笑着侧头，对上了一双仿若燃烧着火焰的金瞳。
他没见过魈这样的眼神，有些懵地缓缓收回笑容。
“怎……怎么了？”
等了两秒，见魈没有回应，他才略带迟疑地伸出手在魈眼前晃了晃。
“魈？你……”
话还没说完，魈忽地抓住他的手腕移到一旁，盯着他微微发颤的绿瞳，语速略快地说了句：“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洛沐沐愣了一下，在脑中回忆了两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才明白魈的意思。
“害，魈，你也知道我是仙人嘛！钟离就是帝君这件事在仙人之间早就不算什么秘密，就算我失忆了，也难免会有所耳闻嘛！”
魈应该会相信吧……
就在洛沐沐内心无比忐忑的时候，魈瞥一眼两人僵持在半空中的手，立刻松了手，转头望向夜空中的明月。
“你……怎会知道我心中所想？”
原来是这个问题。
额……我能说是游戏官方把你的内心世界公之于众了吗？
洛沐沐在心里弱弱地回了一句，大脑一阵飞速运转后，故作轻松地道：
“猜的呗！”
“你难道不应该问我怎么知道钟离就是摩…额…就是岩王帝君吗？”
险些将摩拉克斯的名字脱口而出，洛沐沐的小心脏砰砰快速跳了几下。
他知道魈对钟离的忠诚和崇敬可不是一星半点，特别反感有人直呼帝君大名。
他可不想被魈反感。
魈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你猜的没错，我……确实不理解帝君的行为。”
“嘿嘿，”洛沐沐狡黠一笑，双手扶着露台的栏杆，上半身朝魈凑过去，做贼似得悄咪咪地说，“其实我也不理解。”
魈看着他有些滑稽地样子，眼睛微微弯了弯，没说什么，转头朝远处望过去。
此时被夜色笼罩的璃月，安宁，美好。
“魈。”
“嗯。”
洛沐沐对着辽阔的夜色，以一种往常很难从他嘴里听到的平静语调说：
“自从……那天晚上听你说完我的气息能安抚业障躁动，我就一直再思考这个问题。”
“我觉得这跟我修炼的……仙法有关。”
“所以……我或许能助你摆脱那些业障。”
“不过这个仙法修炼起来可能会有些麻烦，需要……特殊的仙力才能修炼。”
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安静下来。
月光洒在洛沐沐随风轻舞的发梢上，侧颜染上无尽的柔和。
魈静静地看他片刻，微微皱了皱眉。
“你是想要救赎我吗？”
当然想！
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洛沐沐的心颤了一下，这次轮到他沉默了。
“你这样做……我实在难以理解。”
“别再为此费心思了，也不要再修炼这种仙法。”
“……与业障有关的事情只会带来灾难，万一连你也因此陷入黑暗……我……”
“不！”洛沐沐努力调整表情，转头朝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魈，你就放心吧！”
“你想啊，我的气息能安抚业障，我还有修炼这种仙法的能力，这样一想，我简直就是业障的克星，又怎么会因为业障陷入黑暗呢？
“放心吧，不会的！”
魈深深地看了片刻那亮晶晶的绿眸，然后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抬头望向漫天星辰。
星星也想过要生活在蔚蓝之下。
但它注定摆脱不了漆黑夜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