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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的时候，林朗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把打包的饭菜放在桌子上后，准备拿起热水瓶去打些开水来。
“你回来了。”
虚弱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林朗鼻子一酸，眼里又起了一层雾气。
“嗯，我去打点水来。”不等母亲说话，他就提着水壶走出了病房。
临床的一个中年大嫂看着林朗走出去后，就笑着问老太太：“老大姐，这是你儿子啊？”
“是啊。”
“好福气啊！这么英俊的儿子，还是个军官。真让人羡慕啊！”
“嗯，这孩子从小就争气，从小学到中学，成绩都是前三名。是个好孩子啊。”
“那还是你们家长教育得好，不像我家里那混小子，不是读书的料，现在只能在外面打工了。”
林母淡淡一笑：“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想太多。”
“也是啊，他们自有他们的命，我们也操心不过来，嘿嘿，每个人过好自己吧。”
“能把自己过好，不给子女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命了。可是我这身体……怕是要拖累他了。”
林母虽然还不确定自己是生病，但看到儿子能从学校跑回来，心里就明白了八九分。
如果是普通的病，住几天院，又何必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呢。既然孩子不愿意说，她就当不知道吧。
“哎，我说老大姐啊，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身为子女照顾父母天经地义。”
林母苦笑着，不再接话。
林朗正好推门进来，倒了一杯，小心地捧到了病床边的桌上。
“小伙子，下午在病房的这姑娘是你女朋友吧，唷，那可是个能干的孩子……”
“不是女朋友。”
“什么？不是你女朋友还帮你照顾妈妈？”
“嗯，不是。”
林母看见林朗语气这么坚决，又笑了一下：“他们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啊？嘿嘿，要我说啊，这要变儿媳妇可是分分钟的事，听我的，这闺女对你家小子有意思……”
“我有女朋友了。”
林朗这话是阻止临床大姐继续嘚瑟，但更是说给病床上的母亲听的。
“她叫牧歌，南京人。我以后带她来见你。”
母亲昏暗的瞳孔突然亮了起来：“好。好！”
“唷！南京人啊，这可是大城市的姑娘啊！以后回我们这小城市来跟你过日子吗？”
临床的话听起来有些刺耳，林朗仿佛没听到一般，端起了桌上的水杯轻轻吹起来，估摸着不烫了才递给母亲。
“我马上就要毕业了，无论到了哪里都带着她跟我走。你，也跟我走。”
林母接过水杯，泪光点点，但却摇摇头：“你们好，就好。我习惯了这里，哪都不去。”
“好，那就以后再说。”
林朗不急于现在就说服母亲跟着他走，来日方长，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这一夜，林朗在护士站租了一张简易床，搭在母亲的病床边。这几乎是他20多年来，第一次睡在她的身边。
他静静地看着母亲的脸，仿佛小时候远远地看着她在学校外一样。只是她却不再年轻，皱纹爬满了她曾经美丽的脸庞上。
不知不觉中林朗深深睡去，直到临床的亲友过来送早餐，他才猛然惊醒。
见到母亲虚弱的身体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洗漱用品。有些自责地迎上去。
“你怎么不叫我呢。”
“我看你睡着正沉，没事，我只是咳嗽比较多，又不是瘫痪，还用不着事事伺候我。”
“你想吃点什么，我出去给你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