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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里，贺灵川赶去慰问贺淳华：“老爹，你没事吧？”</P>
“可能断了一根肋骨。”贺淳华脸色有点白，“算不得大碍。”</P>
贺灵川举目四顾，夏州军死伤不少，尤其鬼猿那几下投掷，直接压死了二十多个。穿云阁的弟子随军首次参战，也有好几个受了伤。</P>
药猿伶光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开始帮着治疗伤患。</P>
粮食甩得到处都是，好些营帐、马车还在燃烧。</P>
但是跟军资被劫的严重后果比起来，这损失真可算微乎其微。</P>
这批军粮若是真被劫了，北方前线再次动摇不说，贺淳华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望，也会被打下去。</P>
他对贺淳华道：“老爹你在这里主持，我去追那头猴子。”</P>
贺淳华知道鬼猿受了重伤，威胁性大降，也就点头：“小心董锐。”</P>
贺灵川吹了记口哨，座骑驳兽不知道从哪里奔出来，停在眼前。方才这里乱七八糟，他还担心驳兽受伤，现在看来这厮机灵得很，浑身还是油光水滑没一点受损。</P>
换了马，他叫上毛桃、单游俊等人，顺着巨猿留下的线索追了出去。</P>
离开营地前，他好像听见贺淳华另外派发任务：“你们去白鹿镇察看情况，要快！”</P>
是了，新煌这里遇袭，不知白鹿镇情形如何，被打跑的浔州军队也是退往那里。不过巨猿奔逃的方向与浔州人正好相反，他是没办法顺道儿去察看了。</P>
要追踪巨猿不难，这家伙的伤口简直像瀑布，留下的血迹哪怕在黑夜里也十分明显。</P>
最要紧的，是不能让它从视野里消失。贺灵川没忘了这东西可变大也可变小。</P>
好在新煌镇外的地形相当平坦，走上几里才有一两个小山包，大树寥寥无几，满地都是灌木。</P>
这种地形最不讨猴子喜欢。</P>
贺灵川率人尾随它前进，只需要保持巨猿的背影在自己视野当中。</P>
受伤的勐兽最可怕，现在他们不足十人，没有军队从旁协助，最优解还是尽量消耗鬼猿体力。</P>
大，就不易持久。</P>
果然跟行了十里之后，鬼猿的速度明显放慢。</P>
靠三条腿走路不容易，何况身上还有那么多伤口正在流血，奔得越急，血流越快。</P>
也就在这时，单游俊突然提醒他：“东家，天上！”</P>
贺灵川抬头一看，夜空中好像有飞鸟盘旋，个头不小。</P>
严格来说，它是在巨猿头顶绕圈。</P>
“那是董锐的另一头妖傀。”贺灵川眯眼，但夜色中看不出它背上有没有人。</P>
也就是说，岩狼没完成任务。</P>
也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几声狼嚎。</P>
贺灵川循声看去，很快见到一个黑点从远处奔来，在视野里越变越大。</P>
说岩狼，岩狼就到了。</P>
它舌头都吐出来了，嘴边冒白雾，众人还能听见它哈哧哈哧的呼吸声。看这模样，已经跑了很久。</P>
“怎么回事？”待岩狼与驳兽并行，贺灵川问它，“董锐在哪？”</P>
“在鸟背上！”</P>
原来岩狼受命后就脱离战场，嗅着鬼猿的气味一路反追回去。既是董锐派它来的，那么反向嗅回去，应该能找到它的主人吧？</P>
这思路的确没错，很快它就在距离夏州军营百多丈外，发现了董锐的身影。</P>
他就蹲在民宅屋顶上眺望战场，脸上戴着那个青铜面具，肩膀上还停着一只秃头鸟。</P>
离得近了，岩狼也能嗅到他的气味——</P>
这个气味，它绝对不会认错。新仇旧恨一下子就涌上心头。</P>
它借着屋下的暗影隐藏自己，悄无声息靠近。</P>
不过董锐的灵识太敏锐，尤其是他肩膀上的秃鸟似能感受危机降临，“呱”一声大叫，迫得岩狼提前起跳进攻。</P>
可惜，晚了一步。</P>
秃鸟突然变大，脚一蹬就振开双翅，带着董锐一起飞。</P>
岩狼第一次没扑中，在屋顶加速助跑，二次飞扑，咬住了它的尾巴，而后死命往地上拖。</P>
巨鸟拼命伸爪子挠它，差点挠瞎它的眼珠。</P>
上下都在角力，董锐趁机打出一道法诀，击伤了岩狼的前爪。</P>
这大鸟也是相当强悍，扑愣着翅膀向上，终于将多出来的累赘甩掉。</P>
岩狼只咬到一嘴毛。</P>
它不甘心，跟随空中的大鸟一路追到了这里来，恰与主人会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