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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压到茂河平原边界，屡次尝试滋扰泷川商路。”</P>
温道伦一说这话，贺灵川就笑了。</P>
果然温道伦下一句就是：“碰壁了三次，这几天总算消停了。”</P>
袭扰泷川商路、妄图打断茂河平原的大动脉，这是泷川水匪从前惯用的手法。玉衡军与泷川水匪纠缠年余，早就积攒了丰富经验。虽然贺灵川被调离玉衡城，但玉衡军其他将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这套打法早就被学去沿用。</P>
西罗军想重弹别人的老调，不吃瘪就怪了。</P>
“你来得及时，对付西罗军的重任，后头就交给你了。”温道伦今日在驿站望眼欲穿，终于等来贺灵川的西摩岭军，也是长长舒了口气。</P>
和钟胜光一样，温道伦自己也是西罗人，对西罗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P>
他打心底不想对故国的军队挥刀相向。</P>
所以钟胜光派来了贺灵川。他的西摩岭军团是全新组建，成分相当驳杂，盘龙城人只占一小部分；西罗国这十来年的表现已让盘龙城的军民深深失望，尤其西罗新王认贼作父、丧权辱国，甘当贝迦的马前卒，对着盘龙城挥戈相向，更是让西摩军人切齿痛恨。</P>
你要是痛恨一个人，你就愿意给他点颜色瞧瞧。</P>
温道伦一挥手：“走，进城，我给你俩接风。”</P>
城门楼还是那么高大，贺灵川当年亲自督造加固过。但是走进暌违一年多的玉衡城，贺灵川就感觉到既熟悉又陌生。</P>
城墙后方的涂鸦还在，驿站还在，造型别致的大方石槽还在，从前他一回城，总来这里饮马。</P>
但玉衡城现在的建筑更加密集，主街上甚至有建筑高达七层，方阔气派、明火通明，贺灵川走在长街上，还能听到上面阵阵欢声笑语。</P>
温道伦说，那是外商新开的大酒楼，档次高、消费贵，但高朋满座、经常爆满。</P>
玉衡城的氛围一直比盘龙城宽松，管理也比盘龙城人性化，外地的客商和贵人们在这里玩耍也少些负担，所以这里的经贸其实比盘龙城更加发达，已经有一点纸醉金迷的模样。</P>
凡此种种，俯拾皆是。</P>
许多玉衡城民都认得贺灵川，路上总有人跟他打招呼。</P>
边上的辛乙笑道：“贺大统领在这里很受爱戴啊。”</P>
贺灵川只能苦笑。</P>
他当年对付泷川水匪的手段，如今看来是有瑕疵的，也导致有些玉衡城人对他有些不满。这就需要时间和努力来化解。</P>
幸好那一场玉衡城之战，他到底是带着玉衡军打赢了伏山烈，使茂河平原与泷川商路彻底安定。这份功绩不光得到盘龙城肯定，玉衡城人同样看在眼里。</P>
这两年来，对他的评价也慢慢改善。民间不少人开始替他说话。</P>
但贺灵川很谦虚：“都是温先生努力的结果。”</P>
这句说得没头没尾，辛乙听得一头雾水。</P>
三人就去了新开的七层大酒楼，果然从菜色到酒水都很别致，现场还有歌舞演出。</P>
温道伦是个和气人，很快和辛乙聊到一起去了。</P>
饭毕，两人把辛乙送进备好的客房，这才慢慢往回走。</P>
贺灵川真心实意道：“还是温先生了得，把玉衡城经营得这样好。”</P>
老百姓的情感最朴素，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喜欢谁，毫不作假。</P>
温道伦摆手：“我经营得再好，也是‘安居乐业’为前提。玉衡城的环境要是糟糕，我有回天妙术也发展不起来啊。接下来玉衡城也要变作前线，这里都要仰仗贺将军了。”</P>
行军打仗，真不是他的强项。</P>
贺灵川到来之前，他指挥玉衡城军与西罗军队捉迷藏，也是绷紧了神经。</P>
眼下贺灵川带九千虎翼军赶到，温道伦真是长舒一口气。</P>
贺灵川则道：“有温先生在玉衡城当我的后盾，我踏实得很！”</P>
术业有专攻，论治城，他从前确实不及温道伦。</P>
两人相视一笑，从前那一点罅隙尽都泯去。</P>
这一回贺灵川不必再将温道伦赶回盘龙城，两人终于可以精诚合作。</P>
一文一武，内政外攻。</P>
温道伦笑过之后才道：“西罗虽然孱弱，也在屡次骚扰玉衡边境，隐患很大。”</P>
贺灵川点头：“钟指挥使派我过来，其实针对的不是西罗军，而是贝迦。”</P>
不是钟胜光托大，但他确实没把西罗放在眼里，他要防范的是贝迦。</P>
贝迦已经在西罗国驻军，虽说这一次西进“征讨”盘龙城是西罗国的主意，也是西罗国出兵，但谁敢说贝迦不会派军进攻玉衡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