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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在半年前，他不会接下这种高风险的单子。</P>
但现在，古蔺决定搏一把。</P>
再不想法子破局，铜林记就会消亡得悄无声息。</P>
这不该是铜林记的归宿，也不该是他古蔺最后的下场！</P>
等他身影消失在街角，摄魂镜才告诉贺灵川：</P>
“还行，好像没人注意到他。喂，你在他身上放了眼球蜘蛛是吧？”</P>
“对。”兹事体大，贺灵川自然谨慎，“找铜林记订购货物，只是抢跑一步而已，也是防患于未然。”</P>
他和哪个官家专营做生意，青阳都会知晓。</P>
但是找铜林记办事，初期的隐蔽性就比较高了。</P>
贺灵川喝光了茶水，也起身离开。</P>
因他是变装悄悄出门，回驿馆还费了一番手脚。</P>
……</P>
等贺灵川回到驿站、换回正常装束，正好有人来投邀请函。</P>
贺灵川看了，就请范霜上门：</P>
“范兄，有人要给我接风洗尘，你与我同去不？”</P>
“哦，谁？”他们都到天水城好些天了，才有人想起要接风？</P>
“宇文胥送来的帖子，说是灵虚城故旧和天水城的新朋都邀请我去茂春酒楼畅叙一番。”茂春酒楼是天水城名列前茅的大酒楼，高朋满座，常见权贵风流。</P>
宇文胥特地提“灵虚故旧”，那是因为爻国留学灵虚城的人数，居于闪金平原之冠。</P>
这两个国家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爻国又很富庶，爻国上流人士对贝迦满满好感，送家族子弟去往灵虚就学早就蔚然成风。</P>
像范霜这样的世家子弟，如果是从贝迦学成归来，在爻国入仕都会更容易。</P>
范霜大喜，连连点头：“好好，一起去。”</P>
他原本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儿，活动能敬陪末座就不错了。多数情况下，名门豪贵聚会根本不叫他去。</P>
可是与贺骁为伍之后，他见到的人事、他参加的聚会，比从前丰富了何止十倍？</P>
甚至君上都接见他了！</P>
贺骁真是他的福星。</P>
摄魂镜问贺灵川：“你特地带着这人，为啥？”</P>
贺灵川笑而不语。</P>
对比其他灵虚城贵族的精明世故，范霜确实有点平庸。但贺灵川偏偏在公开露面时都带着范霜。</P>
这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哪怕是个庸才，只要傍在贺骁身边，也能出人头地、也能飞黄腾达。</P>
不过两人正要出门，驿馆外忽然匆匆走进四五人，贺灵川一眼认出了宫卫服色。</P>
三门头驿馆是天水城最大的官方驿馆之一，外使云集，宫卫出现在这里是一点都不奇怪。</P>
但他们走去柜台，张口就问：“仰善商会住哪几间客房？”</P>
掌柜的还没来得及回答，贺灵川先开了口：“几位找我有事？”</P>
为首那人转头：“你是？”</P>
“我是仰善群岛的岛主。”</P>
“御前一等卫长，刘芜。”这人很干脆地自报家门，“我来找你，有几个问题要例行公事。”</P>
贺灵川即道：“这边请。”</P>
他领几名宫卫进了客房，范霜也跟了进来。</P>
“我奉君命，参办小桃山庄血案。”刘芜对贺灵川道，“事发当晚，你在哪里？”</P>
“涿洝。”这套说辞，贺灵川已经滚瓜烂熟，“芒洲太热闹了，食宿不便，我又想去涿洝谈几桩生意。”</P>
“生意谈成了？”</P>
“基本都谈成了，除了香乐膏。”贺灵川亲手给他斟了杯热水，“有点意外，涿洝是香乐膏的原产地，可这香乐膏的大宗进出口却不由涿洝经办。”</P>
“贺岛主找哪几家谈生意，可有名号？”</P>
“自然是有的。”贺灵川遂将自己在涿洝拜访的地方旺族一一道来。</P>
当时他真是一家一家上门，留足了目击证人，所以此刻丝毫不慌。</P>
刘芜一边记录：“薛将军和齐庄主遇害当晚，你在哪里？”</P>
“在涿洝的芥山客栈。”贺灵川指了指身边的证人，也就是范霜，“和这位使节范霜、御前侍卫赵颂，还有重武将军一起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