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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女子尖叫突然从里面传来，声音凄厉哀婉。
“这就沉不住气了？”奚瑶挑了挑眉，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几分讥讽。
“小心有诈。”
顾澜显见得被家中之人保护得很好，约莫也是第一次碰见邪修，声音有些发抖。
他语音还未落地，便见一旁的奚瑶抬脚坚定地往前迈了进去。
顾澜一愣，与陆清雅对视一眼，正要跟上，无数漆黑的藤蔓却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狠狠地朝他俩缠了过来，生生阻住他们的脚步。
细碎清冷的银铃声响之中。
奚瑶不紧不慢地进了里院，脚尖刚一踩在里院的石砖之上，粘稠的触感便从脚下传来。
环顾四周，明明是正午时分，炽热的阳光却好像被看不见的薄膜死死阻隔在外。
整个里院都透着浸入骨髓的阴凉，十分安静，并没有什么女子的身影。
“你都看到了？”
江策的身影突然浮现，懒懒地斜靠在院中那株桂花树上，唇边噙着一抹满含戾气的笑意。
是幻境吗？
此时院中阵设，细微处皆与刚刚在外面看到的景象有些不同。
江策身后的桂花树因尚未到花期，不知品种，树上的枝叶十分稀疏，叶片边缘也泛着不健康的枯黄之色，软软地垂落下来。
恹恹的，不似院外看过来的蓬勃有朝气。
奚瑶瞟了眼院中汹涌的魔气，摸了摸下巴，希望回去的时候不要碰到罗浮。
不然指定又得被泼一身冰水。
见她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似在出神，江策眉间生出几分恼意，“我问你话。”
“听到了，你刚刚问我看到了什么？”奚瑶语带嘲讽，“若你指的是那些头骨？那我确实看到了。”
“没错，好看吗？”
江策阴阴地笑起来，“那些都是我特地留下来做纪念的。”
“他们不是喜欢看，喜欢讨论别人家的事吗？”
“不是笃定我活不到二十吗？”
他眼中凝着疯狂的笑意，“在外面聊有什么趣儿，我特地将他们带回家中，埋在花坛里，让他们亲眼看着，我是如何活过一个又一个二十年的。”
奚瑶歪了歪脑袋，“所以那花根底下掩埋的，都是你原本的邻居？”
“是。”
“都是些该死之人。”江策微微垂下眼眸，抿了抿嘴，猝然抬头朝她邪邪一笑，嘴角凝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你，也该死。”
奚瑶缓缓勾起唇，眼眸轻巧地睨过来，澄澈得似能看透人心。
“该死的是我吗？”
她娇软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清冷，“我还以为，在你心中该死的应该是你姐姐。”
“你懂什么？”
猛然被人戳破心中最隐秘的心事，江策抿抿唇，眼眸中是压抑不住的戾气，看了看奚瑶，又蓦然笑开。
他站直身体，缓缓朝奚瑶走来。
“你母亲来的那一日，因着感激她救我性命，我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三个响头。”他眼中露出遗憾的神色，“可她最后却没能真的救我。”
“不过没关系，我不怨她。”
“这一次不必再送上我阿姐的性命。”
他嗓音轻柔，“你母亲没能做完的事情，便由你来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