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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就出去。”春秀说。
“你们等等我。我和你们一起去。这厂实在不是人呆的。上完班，我身上总是很痒。”素云抱怨道。
“你走了，我怎么办？”
“不是还有我吗？”
一个黄脸尖下巴，薄嘴唇的女孩从门口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小小的脸上，格外显眼的是毛茸茸的红唇。廉价的深V紫色包臀裙，紧紧地箍在她扁平的身体上。
“我陪你啊。这应该就是你常说的雪秀妹妹吧，啊——真漂亮！”她夸张的声调叫人听上去很不舒服。
“她叫秦珊，住那儿。”春秀指指斜对面的上铺，眼睛里带着轻蔑的神情。“我可不敢要你陪。”
素云睬都不睬秦珊，她对春秀说：“你的衣服穿你妹妹身上宽大了，还是我拣两件给她吧。我上次买的那件碎花裙子大了些，估计她穿正合适。”
“那就拣出来吧。”春秀说完，冲雪秀眨眼睛，意思是有便宜可占了。
素云果然拣出两件素日不穿的裙子，都还跟新的一样，尤其一件白底红碎花长裙，雪秀一眼就爱上了。
另外又有一个室友说，若是不嫌弃，她也有。于是，除了白T和牛仔裤，还得了一套不常穿的深蓝色运动套装，外加一件衬衫。除了春秀的几件外，雪秀被勒令当场试穿。
她们直叹雪秀是行走的衣架子。这些所谓的旧衣服，穿在雪秀身上都很好看。
说实话，雪秀可没建立起什么审美观。只要不用花钱买衣服，她就满足得很。
当雪秀穿上白T，配上牛仔裤时，尽管衣服和裤子都显得有些大，但还是引来素云的连声夸赞。
“春秀，老天不公啊。你妹妹穿什么都好看，可见人比人要气死人的。”
春秀含笑着，非让雪秀转圈给她看不可。随后她说：“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你很适合这样穿。不用脱了，今天就穿这个。回来的路上，你再买一套合身的。”
秦珊说：“让你妹妹穿穿我的，说不定会更好看。”
“还是算了吧，你那些紧身裙，别吓着我们家清纯的妹妹。”素云讥讽道。“你还是留着吧。我们走。”
果如春秀所说，这时节真是大量招工的时节。顺着一条大道而下，两边全是工厂。有些厂子门口贴着“招工简章”，有些厂子在门口放上张桌子，桌子旁边坐着人，旁边立着招工简章。
于是，三人在不同的厂门口逗留，然后又离开。
她们读着各种招工简章，有招学徒工的，轻熟工的，不同工种有不同的待遇。
三人一路走着，一路对比着，走了有两百米远后，又在一家电子厂招工处停了下来。
雪秀是什么都不懂，只听着春秀和素云评论就。她们更有经验。她们知道什么工种累人，什么工种环境对身体有害。雪秀只管看到工资高就蠢蠢欲动，春秀和素云一起把她拉走。
春秀说：“听我们的就没错了。有些钱该你赚，有些钱不能赚。素云有个老乡，因为工资高进什么化工厂，工资是我们的两三倍，但每天下班皮肤就痒得不行，每天都要用厂里发的药洗澡，还是难受。我告诉你——”
春秀压低嗓门，脸上现出紧张的神色说道，“有些工作，女人做了连经期都乱的，出嫁后生不出孩子的大有人在，所以你必须听我的。”
素云冲半信半疑的雪秀点头，雪秀也就不敢自专了。
最后，她们一家“宏鑫配件有限公司”找到了工作。工资五到八百块不等。春秀她们还详细帮问了一些细节问题。招工人员分别给雪秀和素云都做了登记，又给了一张招工简章，说明天八点直接来参加考试就行。
雪秀说不知道会考试什么内容，素云说凡是应招者，基本上都能通过。雪秀也就不再担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