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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披头散发,额头缠裹红绸,将剑身横在下颔,张嘴一吹,顿时一团黑气呼啸而出,途中化作一柄柄黑色的刀枪剑戟。
“又一个会妖法的!”
董宁被对方这一手惊到了,不敢大意,双枪疯狂搅动这些妖法化出的兵器,他双脚也在不断向后飞退。
那人看着董平搅动黑雾,他站在虞珏前方微微侧脸:“虞师弟杀官的消息,东平府也张贴了告示,今日我见这厮骑快马单独出来,便知想要途中劫你,特地赶来相助。”
语气顿了顿。
“此人不好对付,这里便交给我,你快带这小丫头一起离开,东平府几镇皆有兵马缉拿你,莫要捡大路走。”
那人也不留下姓名,只携裹一团黑烟冲向董平,后者刚刚打散面前的黑色兵器,手中双枪顿时交叉,架住斩来的法剑。
呯的金属交鸣。
董平被对方一路推着,轰的撞断一颗大树。
大树倾倒,两人在倒下的树笼间战到一起,很快消失在林子深处,远远还能听到树木崩裂,到处都是树枝哗哗拖拽倒下的声响。
虞珏不敢犹豫,拉着玉桃继续往西南奔行,一路上他思索出手的人是谁。
原身的记忆里,也没见过这个同门。
等出了野猪林,那人也没追上来,显然还拖着双枪将董平厮杀。
又是两日过去,待绕过濮州,虞珏却是一点点的拼凑出对方是谁的可能性:樊瑞。
也就是后来的混世魔王,跟公孙胜斗法的那位。
‘想不到他居然是鬼山派……难怪小说里出场,他就一身妖法。后来还被公孙胜授予五雷天心正法,如果他真修行的是妖法,估计没机会炼正统的五雷天心正法了。’
正想着,玉桃拉了拉虞珏的衣角,比划手势:前日救我们的那个人会不会有事?
“不会,他很厉害,脱困之后,若想找我们,自会跟上来。”
知道是樊瑞,那就不用担心被董宁伤到,就算打不过,他也能用法术逃走。
眼下,虞珏不是纠结樊瑞是否能追上来,而是他必须尽快赶回汴梁。
只有了结虞广臣最后的执念,他才能完全无阻碍的修行了。
十日之后,他带着小丫鬟风尘仆仆的抵达陈桥驿,这里距离汴梁不到一百里。
或许天子脚下重要的事太多,反而虞珏这样的事根本入不了京兆尹的眼,几乎没有任何抓捕力度。
“小二,再来两张饼。”
陈桥驿虽是官驿,外面道路间因为当年陈桥兵变的原因而热闹繁华,两侧多开有茶肆供南来北往的商旅歇脚。
来来往往的人群进出茶肆,最里面的桌前,虞珏从小二手里接过盘子,分了一张饼给小丫鬟,便咬上一口饼子,再喝一口茶水。
比山间野味要来的香。
就连小丫鬟玉桃,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吃的那叫一个爽。
偶尔,虞珏抬起目光,不大的小茶肆已经坐满了三山五岳的商旅行人。
这群走南闯北的人聚在一起,便是最近的传闻、八卦嗡嗡的在茶肆里响个不停。
一个年约四十的商人,滋溜一口凉茶,手指点着桌面。
“这生辰纲真是劳民伤财……”
“唉,谁说不是……可是上面的那位看不到啊,总以为咱们百姓兜里有钱,还使劲的刮呢。”
“最可气的,还属为生辰纲被丢下大狱的虞侍郎,恐怕难逃这一劫了。唉,真是好人不长命。”
提着茶壶的伙计听到几个商贩的谈话,微躬上身凑近些许,朝他们‘嘘’了一声。
“切莫乱言,这里常有馆驿的人来吃茶。”
茶肆里安静下来,玉桃好奇的张望,被虞珏按下脑袋,让她继续吃饼。
这时邻桌一人放下茶杯,忍不住哼了声。
“怕个鸟,爷爷生在天地间,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敢为百姓说上一句话的虞进言,爷爷我就为他报不平,我就要说一句他是好官!”
周围茶客都朝这边看来,都是南来北往的汉子,听到这么一说,不少人也跟着拍桌子,顿时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那日虞家被抄,我就在城里,远远看到那位虞大人满头白发,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私通辽国。”
听到这里,玉桃抿紧小嘴,眼里含着泪花。
周围不少人叹了一口气。
“虞老先生可惜了。”
“也不知虞家的人如何了……得罪了朝廷那帮狗官……难有好下场吧。”
“对了,我从东平府那边过来,途中听闻虞侍郎的幼子虞广臣杀了当地保正逃走。”
“哈哈!这才好!”
周围茶客全是一片附和的声音。
“弄死这些狗官!”
“想不到虞家这老三,还是硬骨头!”
茶香袅绕,众人说话间,余光里见一男子牵着女娃结账离开,走到棚口时,男子停下脚步,转身过来,忽然朝他们供起手。
在众人惊讶的视野之中,对方躬身拜了下去。
一旁的小姑娘也跟着拱起小手,小脸严肃跟着拜下。
随后,男子直起身才牵着小姑娘离开。
这一举动令得茶肆里的众人面面相觑。
“这人是谁?”
“刚刚他拜我们做甚?”
有反应过来的商贩,朝其他人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就当没见过!诸位各吃各的,刚才看到的可都别往外说。”
在东京一带,关于虞进言秋后问斩一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跟虞家有旧的也有不少,可惜敢冒危险得罪当今蔡太师和其女婿梁世杰,向皇帝求情的就少之又少了。
往日笑脸相迎,现在一个个跟着翻脸无情。
甚至有些为了投名状,不惜跟着落井下石。
恐怕等到虞进言被斩首的那日,这些令人齿寒的闹剧才尘埃落定。
……
出了陈桥驿,虞珏在途中花了十文买上一顶斗笠戴,背上二胡,再加上小姑娘跟着,倒是跟水浒里的金翠莲父女很像。
偶尔也能听到过往的行人说着虞进言的事,随着听到的越多,虞珏对其也越发敬佩,这种佩服不是从原身记忆来了,而是实打实从心里发出。
十月初七这天下午。
虞珏牵着同样贴着隐身符的玉桃偷偷进了汴梁丽景门,到了人少的偏僻街巷撕去符箓,便融入到熙熙攘攘的街市之中。
一大一小走在宽阔平坦的街上,两侧商铺林立,旗幡飘荡,各家的伙计叫卖声此起彼伏。
长街上推着油车的老翁舀出散发醇香的菜油;拿着风车的孩童三五成群跑过街边追逐打闹;陪着妻子的男人走进胭脂铺,挑选一款上好的胭脂,引来妻子的娇羞。
也有热气腾腾的小吃出笼,香气四溢,从汴河码头下工的青壮摸出几枚铜子,买上几个白面馒头。
虞珏走上观音院桥,站在石桥正中,一艘乌篷船正从下方缓缓过去,他摘下斗笠,望着远方忙碌的码头。
更远的方向,大相国寺敲响晚钟,钟声悠远回荡。
“这就是汴梁……”
蝉声嘶鸣,和风煦煦,吹着他发丝轻轻抚动。
咚!
黄昏将至,钟声从远方寺庙传来,古朴而悠长的回荡在繁华、急躁的汴梁城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