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探长此时往垃圾场边缘一瞧,国军士兵们,正猫着腰,顺着垃圾场边缘往外跑呢。
他急忙转过头去,继续低头抽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此时,一个巡捕小心翼翼地过来,低声道:
“探长,我好想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了。”
“啊?我怎么没看见呢?你眼花了吧。”
那巡捕是个愣头青,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不可能,我眼神特别好。”
赵探长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道:
“那你的意思是,老子的眼神不好?”
说完,他就对着其他的巡捕嚷嚷道:
“不该咱们管的事儿别管,不该看到的东西别看,听明白没有。”
“是!!!”
其他的巡捕们,纷纷高声回应起来。
于是国军的几百名士兵,就从他们背后这样溜走。
他们轻轻地走,正如他们轻轻的来。
轻轻地招手,他们不带走一片云彩。
陈少安带着他们,穿过狭窄的街巷,往码头的方向一路狂奔。
抽完三根香烟,赵探长这才转过头去,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整个垃圾场内也安静的可怕。
他知道,人已经全部溜走了。
于是赵探长清咳一声道:
“那个····这时候不早了,大家伙儿该回去睡觉回去睡觉啊。”
众人听到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回到各自营帐内。
当这么多年巡捕,该懂的规矩他们懂。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听的别听,甚至不该想的也别多想。
不然引火烧身,没人会来保他们。
黄浦江,租界码头,一艘轮船的舱门在吱呀声之中打开。
舷梯被放置下来,大批国军士兵们,都在此时快速登上去。
在轮船下方,陈少安取出那块怀表,递给谢晋元道:
“谢团长,这怀表还给你。”
看着那块怀表,谢晋元颇为动容,终于忍不住看向陈少安道:
“陈医生,您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少安笑了笑道:
“不必问我的名字,如果你非要问,那我就是千千万万的中国人。”
这话说的谢晋元一愣,旋即向他行了一个严肃的军礼。
“如果陈医生需要,我谢晋元和麾下虎贲,愿赴汤蹈火。”
陈少安笑了笑道:
“到了福建,会有人联系你的,希望你到时候还记住现在的话。”
谢晋元看着陈少安,隐约明白了什么。
“如果是追随陈医生的话,我谢晋元万死不辞。”
陈少安没有多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道:
“时候不早了,上船吧。”
谢晋元重重点头,又是一个军礼,这才转身来到轮船上。
汽笛鸣响,轮船启航,进入无边的黑暗和夜色之中。
轮船上,杨瑞符看着租界,不由得问道:
“团座,这陈医生到底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