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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离死别，眼睁睁看着师父携带气运自戕，只为了和邪神争夺复活的身体。难道，这不是离别吗？
“夜霖，离别之前，师父再教你最后一课。”
疯癫道长站起身，明明是英俊挺拔的少年，夜霖却仿佛看见了一个负手而立的仙人。
她跟着站起身，随师父的目光看到了平静的海面。
此时，阳光洒下，好像给海铺上了一条金色的道路。他们就站在路的起点，不知道远方为何物。
“这最后一课，便是‘生’。
在你即将成为世间无敌之前，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威胁，才是求生之道。”
“徒儿不明白。”
“不明白也没关系，看看师父，你就明白了。”
男人的手掌落在夜霖头上，就像当初无数次授课那样，悠远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我是这人间唯一的真神，法力无边，至高无上。”
“对！”
夜霖微笑——这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人和神终究是不一样的，师父已成真神，并且还在人间，这正是邪神苦苦追寻的东西。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为了权力和享乐，滥杀无辜、生灵涂炭？”
夜霖怔住了。
师父会吗？
“不要说我不会，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的我，会不会。人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欲望，如今的神和他们的差别不是无欲无求，而是力量。”
“如果有一天我为了权力、享乐，堕落成邪神，又有谁能阻止我？而一旦阻止，是杀了我，还是囚禁我？
你知道为什么，过去人们多次复活神明拯救他们，这个世界上却没有神的存在吗？因为他们拯救世界以后，都自己回去了。”
要从上界或者下界来到人间很难，但要回去很简单。
可是他们为什么回去？抛弃无穷的财富、名誉、乐趣，回到那个全是神的上界。
“傻徒儿，师父已经告诉你答案。”
在你即将成为世间无敌之前，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威胁，才是求生之道。
“所以，师父你要回到上界？”
在那里，还有无数的神明，他们互相钳制了千万年，绝无堕落的可能。
但是……
“回到上界，必须用真身，而且您只是个新神……”
上界的神都是过去人们亲封的，他们的形象来自人类的塑造融合，而对他们无尽崇拜和感激的人类当然会竭尽所能地让他们俊美。
身高伟岸是最基本的，男神俊美，女神绝色，而师父为了顶替邪神，和他的神格符号、外貌都没有太大差别。
牛头羊角鹿耳兔眼，真的会被人接受吗？
还有在人间无敌的力量，放在上界根本不够看。
“看，你现在就已经在思考回到上界的艰难和在人间的逍遥。”
“……”
夜霖无法否认，甚至刚才她还想到，师父懂得封锁下界和人间传送的道路，那么对上界和人间的通道一样可以使用。
“我本疯癫，在哪里都特殊一点，又有何妨？”
“时间不早了，师父能教你的也已经全部教会，徒儿，记住为师的最后一课。
在你即将成为世间无敌之前，想办法找到自己的威胁，才是求生之道。”
疯癫道长说完，慢慢躺下。很快，男人的身体里浮现出一个长相奇特的怪物。他一步一步，踩着海面的光走远，那声音越来越空灵，最后刻入夜霖的脑海。
她摸了摸濡湿的脸颊，看见海水中的自己光芒万丈，忽然怔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