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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孤雾白闻到了一股劣质的香粉味。
这味道，就是府里的丫鬟都不用。
朱宝茵走到温孤雾白面前，她轻咳两声，继续捏着嗓子说话：“这位公子，论年纪，我是岁岁的姐姐，岁岁在府里的这些年，感谢公子的照拂了。”
“……”
温孤雾白看出了她眼中涌动的野心与攀附之意。
这一刻，他想的却是岁岁初到国公府时。
花茔说过，岁岁的身上有很多伤。
花楼的妈妈对岁岁动辄打骂。
这钱氏母女面相奸猾，目光闪烁不定，一看也非善茬。
只怕岁岁被接到钱氏那里养着的时候，过得甚是艰难。
思及此，温孤雾白的眼眸之中迸射出寒意。
越是意识到岁岁过往有多苦，他越是心疼，也越是厌恶那些苛待过岁岁的人。
自然，面对钱氏母女，他也没有好脸。
钱氏站在旁边看着，觉着朱宝茵真是聪明，这么捏着嗓子，扭着腰肢说话，倒真把村里那个风骚寡妇招揽汉子的手段学了几分。
钱氏凑上去，叹息一声。
“公子，你是不知道，把岁岁卖掉以后我心里有多难受，那几日，我难过的不吃不喝，更是成宿成宿的不敢睡。”
“我那短命的哥哥一生未婚，他死后，就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孩儿，我作为他的妹妹，理应站出来照顾岁岁。”
“无奈村子里条件有限，我们一家人连温饱都是问题。”
“像你这样出身高贵，衣食不缺的人，定然无法想象出我们过得是何等困苦的日子。”
“饥荒年来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常常是几日吃不上一粒米。”
钱氏说到那段难捱的日子，倒是有几分真情实感。
温孤雾白想的却是，她们吃不上一粒米，那岁岁呢？
泱十看着少年难以分辨的神色，心中一颤。
这妇人……简直蠢得无可救药。
尫九嘶了一声：“感觉世子想杀人。”
钱氏继续道：“好在岁岁懂事，在家时懂得体谅我，什么活都会早早起来做好，看到我们一家子饿得勒紧裤腰带，也愿意跟当年出钱买她的妇人走。”
“说起来，她刚刚对我们表现得如此冷漠，还是因着这些年不见面，感情生分了。”
“她在望都这些年跟着公子过得也是衣食富足的生活，早把我们这些对她有恩的人给忘了，不然她不会赚了银钱也不要想着给我们寄点。”
钱氏的话里不无埋怨。
在她嘴里，岁岁就是一个在寄人篱下时狡猾勤快，一过上好日子便忘恩负义之人。
钱氏也确实恨岁岁，怨岁岁。
当年在金石村，她原本还能从钱植那里多拿些东西回去。
可自从钱植大发善心把岁岁捡回去以后，他整天除了教书，看书，其余时候想的都是怎么把那丫头养得好些。
这就导致他能给她的东西越来越少。
钱植是她哥哥，跟她是一家人，他照顾她，本就理所应当。
要不是岁岁，她后面怎么会好多次去找钱植都空手而归。
再说岁岁挣了钱，竟敢不寄回家给她，此举实在可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