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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我渴了自己接就好,谢谢你的好意。”
“没事,我时间多,帮你接水花不了多少时间的。”他以为林颜是考虑到自己还要去做题,时间不够。
“没有没有,真的不用啦。”
林颜讪笑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侧头悄悄朝沈齐使眼色,大哥你能帮帮我吗!
自己都说成这样了还不行。
这到底要怎么拒绝啊!
谁知道沈齐看着她使眼色,轻轻挑了挑眉。
随即就一声不吭地拿上她的水杯,拉着她就往水房的方向走。
论郑深在他们俩身后怎么喊都不应。
到了水房,他也没急着接水,反而问她有没有糖。
还有三分钟就要打铃,水房现在就他们两个人。
林颜摸摸自己的校服兜,拿出一颗糖又塞了回去,沈齐发问,“你怎么又拿回去了?”
“那是郑深给的。”
沈齐挑眉,眸里暗涌着情绪,“所以他给你的糖你还要收藏着是吗?”
她疑惑地抬头看他,“不是啊,我就是觉得别人送给我的东西,我又拿给你吃…我感觉不太好。”
“我就要吃那颗糖。”
“可我专门买了你最喜欢的糖。”
“白桃味的。”
沈齐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眼神都温柔好多,他把林颜的手按回兜里。
“不要,我就要那颗。”
林颜无语,只得作罢,把那颗郑深送给她的糖递给他,“喏。”
“以后我送你东西你要是这样随便送给其他人。”
他含着糖,淡淡开口,“可不行哦。”
他忽然将她扯了过来,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开口,“想吃糖吗?”
“我、唔——”
没等她开口说话,他吻了下来。
耳边还有同学走路和打闹的声音。
她睁大了眼睛,手心都开始冒汗,很紧张,但意外的是毫不反感。
他把那颗糖送到她嘴里,共享这清新的蜜桔味,然后轻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
上课铃打响的那瞬,他松开她。
“你,你干什么?!”
“盖章。”
“怕你和别人跑了。”
看着她霎时间通红的耳根,沈齐没忍住开始打趣,“亲一下而已嘛,反正以后迟早会在一起的。”
说着,沈齐低头,啄在她侧脸。
因这始料未及的动作,她本能地退后,却被他发现,拦腰捞了回来。
“水房就这么点地方,你想走哪去?”
“不知道…”
沈齐看着她笑出了声。
“好了,我帮你接水,你快回教室听课。”
看她纹丝不动,沈齐边拧开盖子边笑着说,“还是说同桌想再回味一下。”
“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看他走近自己,林颜回过神来慌张地逃了。
沈齐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扬起嘴角。
这节课是语文课,幸好老师没计较,说下次不准在这样了便让她回到座位。
不知道为什么,林颜感觉也完全听不进去课了,脑海里会一直放映刚才的画面。
她低着头,脸红到爆。
亲吻什么的,原来是这种感觉吗。
沈齐趴在她旁边转笔,即使是一言不发,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刚想转头说点什么,班主任便把他叫走了。
直到放学,他都没回来。
……
混沌刺眼的灯光下,林颜在找一个人。
郑深坐到她旁边,喝下一杯啤酒,“是在找沈齐吗?”
林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他这人没回群里边消息,也不知道来不来,我们可好不容易凑齐了人。”
“唉不过,他当年也是惨啊…家里那点事就不说了。”
“自从你转学离开他在学校里跟变了个人似的,几乎一言不发。”
林颜顿了一下,“那他现在?”
“应该混得不错吧,不是考上了Z大法学系吗,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别说他了,你现在呢,在做什么?”
“就是一个高中老师。”她笑道。
“可以啊,教师资格证是不是很难考啊,不过教一群叛逆期的小孩子应该也很累吧。”
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其实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边,她总是会看向门口,想着他会不会突然进来。
直到同学会落幕,都没有。
早知道她也不来了。
她摸到衣服口袋里的糖,她自嘲地笑笑。
真是大骗子。
他一整天都没回学校那天。
他的父亲因为没钱了,就去到他外婆外公家要钱。
夫妻俩劝他不要再赌,不会有好结果的。
他一听,这不就是不给钱的意思吗。
怒气上头,拿起厨房的刀以死相逼。
老两口颤颤巍巍地起身,一直在劝他。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他们后悔啊,从一开始就不该给他钱。
最终没给他一分钱。
他杀了人,满身血红地又来学校找他儿子要钱。
下午放学回家,林颜拿着作业去他家找他,敲了好久的门都无人应答。
她只能先回家。
没想到他坐在自己家门口,看着他颓废不堪的模样,林颜赶紧蹲到他旁边。
她皱着眉看着他脸上新增的伤口,从包里拿出创口贴。
估计是又和那个人打架了吧。
他抬眸看着她,淡淡开口,“林颜,如果说我突然消失了,你会伤心吗?”
她皱着眉,一直没回答。
他继续问,“会吗?”
心跳突然变得好快。
她这一次,想追寻一下自己的内心。
他没来学校的时候自己担心了整整一下午,怕他落下课程,上课要做两份笔记,放了学也会负责地把他的作业送过去。
这不是作为同桌的义务。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
她低着头,认真地看着他,“会。”
“所以不要消失。”
后来,林颜软磨硬泡地求了自己父亲好久,求他帮帮沈齐。
他才十几岁,一没人脉二没资历。
她想象不到他一个人怎么扛下这些事。
而自己的父亲作为律师,正好可以帮上忙。
让沈齐的父亲收到他法律上应受的惩罚。同时也让沈齐本人受到该有的经济补助。
商量过后的代价就是她必须转学,不准联系他。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家长算不上开明,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媒体记者,他们绝不允许早恋这种情况出现在自己女儿身上。
林颜现在还记得,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个因为伤不能剧烈运动没去参加大课间,一个回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空气中只剩下女孩隐忍着擤鼻子的声音。
收拾好了东西,她坐到自己位置上,转过身面对着他,张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一言不发,只是深吸一口气,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浑身上下像是有一团冷气包裹着。
良久,他伸手把她扯了过来,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把那颗糖送进她的嘴里。
泪的咸和糖的甜蜜参杂在一起,落在她齿尖。
他埋在她颈窝,轻轻吐气。
两人都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轻轻开口,“下次再见的时候,记得把糖还给我。”
“还有。”
“谢谢你,林颜。”
——
此刻,KTV里的人已经走光,林颜刚拉开KTV的门准备下楼,却被眼前那人强有力地拽了回来。
林颜警惕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脸庞。
他居然是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褪去了少年气,取而代之的是专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
他轻笑,“赶上了。”
看见他的那一瞬间,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了,思念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那个人就突然间出现在你面前。
她没忍住开始掉眼泪,一边哭一边骂他混蛋。
沈齐皱着眉,把她抱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到她旁边,扯了扯领带。
他有点束手无策,安慰道:“对不起对不起,今天刚结束了一个案子,所以来晚了。”
他拿出一张纸,耐心地帮她擦拭泪水。
“哭什么,见到我不是应该开心吗。”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你有了其他人你已经不记得我了。”
“我还以为只是我一个人这么多年、唔——”
带着哭腔的语句,统统被他吃了进去。
“不准胡说。”
他擦掉她的泪水,把纸握成一团扔进垃圾桶,突然想起什么,勾唇笑了笑。
“总感觉有人好像欠了我什么东西。”
“诶林颜,是谁欠了我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吗?”
“……”
林颜慢吞吞从包里掏出一颗糖,递到他面前。
他挑挑眉,没接。
林颜揉揉鼻尖,“不要算了…”。
还没把糖放回口袋,她便感觉自己身体腾空。
她被抱起,M型跪姿放到了他的腿上,她一惊,双手把住他的肩膀,沈齐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掉下去。
心跳,好快好快。
手中的糖被他抢走吃进嘴里,他看了眼手中的包装纸,丢在一旁,“对我这么上心。”
“还记得我最喜欢这个味道的?”
她红着脸反驳,“我就是随便买的。”
沈齐也不戳破她,接着问,“所以林小姐还是没记起来,欠了我什么东西是吗?”
林颜偏头不语,他也只是扬起嘴角,看她这样…明显就是记得嘛。
但是奈何人太怂了些。
他右手稍微用了点劲,拦腰把她摁了过来。
“那我就帮林小姐好好回忆回忆。”
他单手解开衬衫前面两颗扣子,随即仰头,撬开了她的牙关。
所有防线似乎在这一刻都被攻破。
她感受到口腔里的那寸柔软以及糖的香甜,她闭上眼,双手自觉勾住他的脖子。
良久。
于是就有胆大的公然挑刺:“谢小姐是白昼成立至今第一个空降的,想必一定业务能力出众,这个项目我觉得可以交给她处理。”
说话的是任舟,是和陆怀暻闻子骁一同从美国回来的人,白昼的总监。
他所言的项目正是目前白昼刚合作的新项目,甲方十分棘手。
闻子骁听出任舟话中有话,开口替写谢汶月解围:“不妥,小谢还是新人,你就这么放心交给她?”
“能进白昼的就不能说不妥,况且新人总要锻炼嘛。”任舟句句紧逼,语气生冷。
“任舟你……”
谢汶月开口打断闻子骁,“任总监信任我是我的荣幸,项目我可以负责。”
任舟微仰着下巴打量她,好半晌,不咸不淡地说:“呵,你们南加大毕业的都这么自信吗?”
说完他还有意无意看了眼坐在长桌首的陆怀暻。
谢汶月看着任舟,弯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我从哪儿毕业和我的自信没有关系,我的自信只源自于我有这个能力,我就算是直接入职,也是经过公司领导仔细斟酌的,任总监如果对此有质疑,那无异于质疑陆总。”
说完她也看了眼陆怀暻。
陆怀暻在这时冷不丁抬起头,目光在这一刻相撞。
刚才他就默默看着任舟的针锋相对,本想适时制止,没料到谢汶月对他的锋芒从善如流,他有些意外。
他看着她目光里波澜不惊,风轻云淡,突然觉得这人的变化是真大,以前连上台做个代表发言都要紧张的人,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
他定定地看着谢汶月,突然笑了一下,看得谢汶月一惊,忙收回目光。
许是被谢汶月一番话呛住,任舟后半程会议再没说过话。
谢汶月被陆怀暻那个莫名其妙的笑整得一愣,她没再抬起头看过他。
直到会议结束,她慢吞吞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被陆怀暻叫住。
“这么有信心能做好这个项目?”
谢汶月回头,陆怀暻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一双眼睛含着笑看着她。
“有,但不多。”她极力克制住内心的悸动,语气平淡。
“那你还应下来?”
谢汶月这时笑了笑:“我就试试。”说完她又皱了皱眉,“陆总,正是因为你直接让我入职,才让我来的第一天就这么麻烦的。”
陆怀暻听她的玩笑话不禁一怔,随即他眼底笑意更深:“那我还得给你道歉呗?”
他的话里带着点京腔,一下子让谢汶月觉得亲切,于是她胆子大了些,继续同他开着玩笑:“那当然。”
“嗯,请你吃饭吧。”
谢汶月没想到他当真,下意识拒绝:“我只是开玩笑。”
陆怀暻突然起身,站在谢汶月面前,他身上好闻的薄荷香霎时充斥在谢汶月鼻尖,他说:“我认真的。”
不容谢汶月拒绝,他紧接着说道:“就今天,六点下班。”
陆怀暻突然的邀约并未引起谢汶月太多注意,因为方才会议上她坦然接下的项目实在棘手,她一整天都无暇顾及这件事。
忙碌了一整天,谢汶月从电脑前抬起头,她揉着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外面天色会蒙,慢悠悠飘着柳絮似的雪。
再看一眼时间,18:38。
她心里一惊,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完蛋,她放陆怀暻鸽子了。
谢汶月懊恼地拍拍脑门,站起身来收拾东西,一转头看见懒洋洋靠在办公室门口的陆怀暻。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男人身形挺拔,剑眉星目,干净清冽,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冷感。
却偏偏神色懒散,见她站起来便看过来,冲她挑眉,轻佻又勾人。
他问:“忙完了?”
“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没事,走吧。”
他抬腿就往外走,步子迈得大,谢汶月快走两步跟上。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到了饭店,面对面坐下时谢汶月才开始紧张。
“吃什么?你点。”陆怀暻将菜单递给她,谢汶月慢吞吞接过。
“你为什么学计算机?”
陆怀暻冷不丁的提问让谢汶月一愣。
她想起高二那年,陆怀暻刚走没多久,谢汶月经常去天台,可是她每每去都会想起陆怀暻坐在那张破沙发上敲电脑的模样。
于是在某天,她下定决心进入信竞队,起初老师觉得她来得晚没基础,好在她很有天赋,谢汶月将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信竞上,那段日子她过的忙碌充实,一时间忘了等她从竞赛里拿到第一个奖项时,她才措不及防想起陆怀暻来。
后来她拿到很多奖项,甚至以此取得了保送资格,她在大学里毅然选择了计算机专业,后来又出国留学。
她其实根本没想过自己为何会选择学计算机。
真要问起来,她想了想,只有一个答案。
因为陆怀暻。因为她在目标墙上写下陆怀暻。
谢汶月从回忆里抽离,她温声说道:“因为喜欢。”
陆怀暻看着她,没说话。
白天看见谢汶月在会议上说的那番话,他有些惊喜。
高中时候的她虽沉默寡言,但偶尔也很酷。成年的她比以前更清冷,不卑不亢,坦荡又大方。
唯独每每面对他,温吞柔和。
沉默良久,陆怀暻才开口:“那后来怎么去了南加大?”
“很想去看加州的日落。”
“那看到了吗?”
谢汶月顿了一下,在她知道陆怀暻在南加大毕业时她其实很期待在南加大和他相遇,可是命运偏不如她意,她一次也没遇见过他。
她看了无数次加州的日落,都不觉得满足。
“嗯,看到了啊。”
“谢汶月。”
陆怀暻突然正经地叫了声她的名字,谢汶月下意识挺直了背。
陆怀暻见状笑了,他笑得随意:“我很吓人吗?”
没听懂他的意思,谢汶月一怔,“啊…没有。”
“那你紧张什么?”陆怀暻说着瞥了眼她一直紧攥着衣角的手。
谢汶月连忙松开手,又故作镇定地喝了口水,她说:“你现在是我领导,和领导说话我当然紧张。”
“是吗?”陆怀暻微仰眉梢,笑得有些怀,他换了公筷夹了一夹菜放进谢汶月碗里,“那领导给你夹菜你紧张吗?”
意识到他在开玩笑,谢汶月才松了口气,“谢谢陆总。”
陆怀暻点点头,很受用,“不用谢。”
尴尬的气氛缓和不少,谢汶月放松不少,和陆怀暻聊了很多这几年的事。
“陆怀暻,你这几年回过大院吗?”
“没回,没时间。”
“哦。”
“但是今年春节可以回一下。”
谢汶月这时停下筷子:“今年有时间了?”
“嗯,想回去了。”
“好。”
这顿饭吃得顺利,两人的距离跨越时间留下的空白慢慢靠近。
此后的日子里谢汶月发现陆怀暻是个很随和的老板,他并不是高高在上压迫员工的总裁,反而时常跟着谢汶月加班,在加班后请谢汶月吃顿宵夜,然后送她回家。
陆怀暻也会在会议上认真听谢汶月讲工作报告,他很少对她提出要求,却在谢汶月犯难时耐心给她建议。
谢汶月虽然性格温和,但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她写的代码简单易懂,打补丁快且直接,而且她反应快,会议上话不多,但总能提到关键。
久而久之公司里起初对她有意见的人也也有些改观,甚至和她亲近起来。
但公司小群里对她和陆怀暻的八卦却从未停止。
譬如某天陆怀暻等着谢汶月忙完工作去吃饭,他就靠在谢汶月工位旁边漫不经心地玩手机,偶尔垂眸看一眼谢汶月。
一旁偷偷观摩的员工这时就会在群里飞速打字:“陆总又等小谢下班,这个月第16次。”
“陆总还偷看小谢,小谢怎么对他都爱答不理的?”
“陆总这么帅的脸摆在眼前她看都不看一眼。”
“话说他俩到底什么关系?@闻子骁”
闻子骁看见群里艾特他的消息,无奈打字:“陆总说是高中好朋友。”
“啧,我看不止,上次陆总就撑在小谢身边给她看文件,距离挨可近,陆总那样简直是将小谢圈在怀里。”
那是谢汶月正在修改程序,难缠的甲方让她改了一版又一版,偏偏谢汶月没有脾气,陆怀暻看着都揪心。
于是他直接从身后夺过谢汶月的鼠标,飞快改好程序,直接发送给甲方。
他就撑在谢汶月身旁,距离挨的近,谢汶月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颈侧,她僵硬地坐着,一动不敢动。
陆怀暻低沉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已经做得很好了,给他说没法改了,不然加钱。”
说话时谢汶月都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她一时之间觉得公司的暖气有些热。
后来等陆怀暻走了好一会她才冷静下来。
“我看两人之间气氛挺奇怪的。”
闻子骁这时抬起头看了一眼远处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
啧,好像是有些奇怪。
不知情的两人一路走到公司门口,深冬的北城冷得不像话,谢汶月刚出公司大楼就被一阵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陆怀暻从上到下看了她一眼,这姑娘也是不怕寒,薄绒毛衣外面就套了一件毛呢大衣。
“我去开车,你等等。”说完陆怀暻转身就走,刚走没两步他又倒回来,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你穿上。”
谢汶月懵懵地看着他。
“怕你冻着了。”
她接过来,温声说道:“哦。”
等陆怀暻将车开过来,谢汶月上车,但陆怀暻迟迟没有发动车子,他两手懒散地搭在方向盘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谢汶月疑惑地看着他,听见他沉声说道:“谢汶月,我这是第三次给你外套了。”
?
谢汶月在脑海里飞快回忆,她想起面试时穿走了陆怀暻的外套还没还给他,一时有些窘迫:“哦,你那件我明天给你带来。”
陆怀暻笑了笑:“不止那件。”
谢汶月一愣,“可是我只记得……”
陆怀暻打断她的话:“谢汶月,我在洛杉矶见过你,那天下着很大的雨。”
谢汶月猛地想起来什么。
思绪在她脑海里胡乱浮现,她此刻就像是卷入海潮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原来他们这么早之前就重逢过了,只是她不知道。
“谢汶月,你是真迟钝还是什么?你以前领导会天天等你下班,天天请你吃饭,天天送你回家,还这么耐心给你改程序吗?”
谢汶月更沉默了……
她有些慌乱无措,下意识咬紧下唇,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角。
她就顶着陆怀暻炙热的目光,轻声说道:“我以为你对大家都这样。”
陆怀暻轻笑,笑声闷闷的,听得谢汶月更慌乱,“你见我对谁这样过?”
那天陆怀暻的话像是点醒了谢汶月,她才发现陆怀暻的确对她很不一样。
他从不帮别人改程序,会议上也只有谢汶月主讲时才认真听一下。
比如这时,谢汶月隔着会议桌偷偷观察陆怀暻,他低着头玩手机,注意力半点没放在会议上。
良久,陆怀暻突然抬眸,两人视线对上,他的眼神意味不明,短暂地交汇一瞬他便收回目光。
随即谢汶月的手机弹出一天消息。
——在想什么?
——在想领导开会不专心,你在想什么?
——想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
谢汶月有种被抓包的羞耻,她红着耳廓将手机熄屏,继续听会议。
这天起,谢汶月终于意识到,陆怀暻待她是不一样的。
他对别人都太冷,唯独对她温柔。
但他也将这份独一无二的待遇把握得刚刚好,暧昧却不逾矩,又恰恰让谢汶月明白。
可谢汶月对感情的迟钝比陆怀暻预料的多,他本以为上次就算挑明他的心意,她也听懂了,可是后来谢汶月依旧对他如初。
陆怀暻就任着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依旧慢慢放长线。
不得不说,陆怀暻这人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追人也是。
他依旧等谢汶月下班,依旧带她吃饭,只是他比以前更贴心更细致。
某天傍晚,外头的雪下得大,他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了,温温柔柔给人围上。
谢汶月就直直看着他,围巾上还带有他的余温,她温声说谢谢,陆怀暻这时突然俯身下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谢汶月往后仰了仰。
陆怀暻轻笑,动作轻柔地摘下她发丝上的雪花。
又某次谢汶月忙了一整天,累得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陆怀暻看着她无奈叹了口气,在她身上轻轻盖上毛毯,还贴心地替人关了电脑。
正要起身时谢汶月睁开眼,声音闷闷地问他:“下班了?”
他揉揉谢汶月的头:“嗯,太累你就睡一会。”
谢汶月轻轻点头,再醒来时发现陆怀暻已经帮她做完了工作。
谢汶月这人对感情再迟钝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心意,但是谢汶月不敢回应他。
有时候她会分不清自己对陆怀暻是喜欢还是执念,这份年少不知所起的心动持续太多年,连时间也磨灭不了。
林知夏说她这份喜欢太执着了,不可置否,这份喜欢仿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爱,而是一份执念。
况且陆怀暻和她之间太暧昧,她不知道他的真心,她更想不通陆怀暻为何喜欢自己。
于是她回应不了陆怀暻,拒绝了她割舍不下,同意又太轻率。
陆怀暻意识到这点时,已经临近新年了。
最近谢汶月有些回避他,他也猜到这姑娘多半是内耗自己了,可是他总觉得时机不合适。
他重新审视自己对她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呢?
他也说不明白,在看见她面试时自信满满的样子,他对这女孩满是欣赏,在看见她初来乍到被人欺压,他想维护她,但是她不需要,她那么酷,在看见女孩认真工作时,他担心她太累,于是想方设法带着人去吃好吃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或许是重逢的第一眼,陆怀暻见过无数女孩,收到无数女孩的表白,漂亮的,甜美的,高冷的,数不胜数,都引不起陆怀暻的兴趣。唯独谢汶月那么清澈纯粹的眼神,像是放了一把钩子,陆怀暻心甘情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