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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蜷坐在狭窄的出租房里，背靠那扇被黑衣人破坏过的门。破损的锁芯还留在地面，时不时有冷风灌进，带着城市深夜里特有的潮湿气息。
“还真是见鬼了……”他自言自语，声音低哑，仿佛喉咙里堵了沙。回想先前那只离奇的像素手臂——先从屏幕内窜出，险些把他给拽进电脑，然后又在光芒扭曲中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手腕残留冰凉触感，几乎让人怀疑是一场荒诞噩梦。
台灯的光在这间逼仄屋子里显得昏黄且刺眼，李霄余光扫到桌上那台笔记本，屏幕黑漆漆，已然熄灭。若不是它仍散发着一股轻微焦煳味，谁能想到方才那惊心动魄的场景？
更让他后怕的是，两个黑衣人竟在深夜闯进来，似乎对这台笔记本拥有非同寻常的兴趣。若非“弹幕女王”苏弹弹带着手机直播冲进来，阻止了他们的强取豪夺，事情或许会更糟。
“这些家伙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盯上我这台破电脑……”李霄心里发苦。自己不过是个挣扎求生的网络写手，稿费也勉强糊口。乍看之下毫无价值，唯独电脑里有几万字码好的新书存稿，但那些写得并不怎样火爆，更谈不上珍贵到值得深夜抢夺。
“难道……就是因为‘像素手臂’？”这个荒诞念头浮上脑海，他又联想到在屏幕断电前，电脑右下角闪过的乱码提示【System…Error…[Ctrl+C？]】。那种怪异指令似在暗示某个未知能力，自己却完全无法理解。
呆坐片刻后，李霄强打精神去检查房门。门锁几乎毁坏，想要锁死基本不可能。他只得把椅子、桌子抵在门后，勉强算个屏障。看了眼手机，已是凌晨两点多，租住的这栋老筒子楼安静得像空城，连半个保安也找不着。
“先试着开机吧，看能不能把稿子备份。”他犹豫很久，还是走回桌旁，重新接上电源。若那些人还会再来，至少自己也要知道电脑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深呼吸后，他轻摁电源键，却见屏幕纹丝不动。只有风扇转了几秒就停，继而是一片死寂。
“烧坏了？”李霄心里一沉，用手摸了摸机身，仍残留一股焦味，机壳有些发烫。“完蛋，难道真报废了？”这意味着他这段时间累死累活写的存稿也可能全军覆没。房东月底又要来催租，他哪儿还有钱修电脑？一想到此，李霄倍感绝望。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门外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李霄心脏猛跳，暗想：难不成那俩黑衣人去而复返？一秒钟后，敲门声果然响起，虽不算猛烈，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谁、谁啊？”他壮着胆子问，脑海里飞快设想怎么逃或怎么应付。
出乎意料，对方回应却是个低沉的男声：“不好意思，我是你楼下邻居，刚才听到你这边有动静，过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李霄透过猫眼张望，果见是隔壁楼层的中年大叔，顶着胡茬，一脸诚恳地站在门外。让他松口气之余，也有点感动：这年头，半夜还能登门关心邻居的可不多。
把门打开一条缝，李霄简单描述了“有人闯入想抢电脑，幸而被吓退”的事，但没细说像素手臂。他也说不出口。大叔倒也不追问，就提着工具包进来，看了看损坏的门锁：“唔，撬得相当专业啊……行，我会修修锁，你先别嫌弃手艺粗糙啊。”
两人折腾了半小时，好歹能让门合上，上锁虽然不太牢，但至少比露着门缝要安心些。忙活完，大叔拍了拍李霄肩：“年轻人，自己住要多留心。半夜万一再来，你可得想办法求助。报警也好，或是喊我们邻居也行。”
李霄强笑道谢，看对方一脸疲惫又坚持好心帮忙，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暖意。只是大叔走后，他依旧难以放松，毕竟电脑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还未揭晓。
夜愈深，李霄看着那全无动静的屏幕，脑海里反复浮现那只让人胆寒的像素手臂。明明是数据流，却有真实的冰冷触感，这超出了他对“电脑故障”的认知范畴。
独自坐到凌晨四点，他才迷迷糊糊趴在桌上打了个盹。半梦半醒间，仿佛听见电脑里发出的断断续续声响，像有人在说话，却又像电流杂音。他努力辨认，无果。待猛地惊醒时，窗外隐约泛白，屋里仍然只有台灯闪着疲倦的光。
“先对付一夜吧。”李霄揉了揉腮帮子，站起来晃晃脑袋。也许等天亮后，去电脑维修店把硬盘文件救出来，至少稿子不至于白白丢失。
至于那诡异BUG、黑衣人的阴谋，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