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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拱了拱手,将这些日准备了许久的词说出来,“众位前辈英雄,好朋友,远道而来,刘某感激不尽。
“今天,是刘某金盆洗手的大日子……刘某已受朝廷恩典,被封了三品参将,便不好再理江湖之事……”
而后,又言,“我门下弟子,或可另投他门”云云,又取了自己的配剑,一运内力,折断两截,以示决心。
这一通话,他准备了很久。其核心内容便是一个,他“金盆洗手”是因受了皇恩,而非是因为什么和魔教之人勾结。这一消息是有流传,但只要没人能抓住现行,便说不过去。
如今,有了这一“庙堂”和“江湖”的抉择,反倒是一个更加令人信服的理由: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趋炎附势”“鹰犬”虽不好听,却比“勾结魔教”要好得多。等他洗手之后,彻底退出江湖,江湖上的规矩也就不能约束他了。
他的神情中,甚至出现了忠孝不能两全的纠结。忽然,萧峰耳中似听见了什么,正要起身,就听又是炮响,刘正风的“洗手”就正式开始了。
刘正风的一双手,正要伸进盆中,忽就听“且慢”,跟着,一卷令旗就飞进来,一行嵩山弟子鱼贯而入,“刘师叔,奉五岳盟主令,刘师叔的金盆洗手,还请暂时押后。”
群雄尽看向这嵩山派之人,但见人人黄衣,气氛肃杀,心头便不禁凛然。
“怕不是为了刘正风和魔教长老勾结的传言来的,却是有好戏看了。”一些来看热闹的江湖散人这会儿也都热切起来。
这热闹,却比什么金盆子里洗手更有意思。
刘正风只得暂停,问道:“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
这嵩山派弟子说:“弟子只是奉命行事,也不知道盟主的意思,还请师叔恕罪。”
刘正风道:“师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刘正风面上含笑,可语气中却隐隐发虚,有些颤抖起来。
这嵩山派,他探来探去,却无消息。不想这个时候,竟突然蹦出来了,这让他一下警惕到了极点。
这位史贤侄听他这么称呼,却是有些得意,不论如何,刘正风也都是江湖名宿,竟能知道自己名号,这便意味着他在江湖上,是大名鼎鼎的。
史贤侄行一礼,态度却很恭谨。嵩山派这一次来,为的是收衡山派的心,让人看见嵩山派的担当,这位师叔未来还是师叔,却怠慢不得。
而后,又给岳不群、天门道人、定逸师太行礼,“弟子拜见岳师叔、天门师叔、定逸师叔。”
定逸师太倒不信什么刘正风和魔教勾结的传言,也不想刘正风金盆洗手去做什么官,现在多数人也是类似想法——大家都是江湖人,去做鹰犬是怎么一回事?
便说,“你师父能来阻止,却是正好。我本也不知道该如何规劝……”
刘正风却知道,自己这个手非洗不可。
“师太,莫说这些了。史贤侄,咱们五岳当年结盟,为的就是相互帮助,抵御魔教。五岳令旗也是大家共同制的,见令旗如见盟主。
“只是我金盆洗手,却不涉五岳,是刘某私事,却恕刘某不能遵令了。”
说完,手便往盆中探去。
史贤侄却一闪身,拦住了刘正风:“师叔,我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师叔暂缓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