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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么回事，这张排班表是今早出炉的，叶大夫外出义诊去了，来不及告知。情况特殊，有两个产妇坚持要求叶大夫为她们施行剖宫产后的缝合。”
“叶大夫，我记得昨日询问过您是否有时间参与手术，您当时答应随时可以，所以我便把您的名字填上了，难道有问题吗？”乔娜疑惑地望着叶一柏。
叶一柏的脸色微微僵硬，他回忆起昨日与乔娜的对话。
“在我们这里的诊所，实习生能干些什么呢？我似乎无事可做。”
“咱们这里过去不招收实习生，所以并无明确的规定实习生应该做什么工作。你可以跟着理查多学习，以后如果有适合你的手术，我会提前告诉你，任何手术都可以吗？”
“当然，我一个实习生还能挑三拣四吗？能有机会跟台就已经很好了。”
于是，当得知有产科患者指明要叶一柏缝合术后，乔娜毫不犹豫地在排班表上填上了叶一柏的名字。
“没问题，只是乔娜，能否告诉我那两位病人为什么要指定我来做缝合？”他可从未有过为孕妇缝合腹部的经历！
“哎呀。”乔娜偷偷翻了个白眼，“你应该去找理查问清楚，他那个朋友珍妮，脸还没痊愈就在村里四处宣扬你缝合技术有多高超。”
“这两位产妇原本是在镇上的圣玛丽医院待产，看到珍妮脸部缝合的效果，居然挺着大肚子也要转院过来。租界的工部局领导打了好几个电话，硬是给他们腾出了两个床位。叶大夫，你现在要是退缩了，明天她们非闹翻天不可！”
乔娜显然对珍妮的行为表示不屑，并对这两名临近生产还坚持转院的孕妇感到不满。而罗伯特听完乔娜的解释，不禁上下打量了叶一柏几眼，对于能让孕妇挺着大肚子也要转院的实习医生，听起来的确有些荒唐。
不过……
“沈大夫，你看，我真的没骗你，叶大夫明天确实是有手术。”罗伯特无奈地看着沈来。
沈来自然听见了乔娜的话，非但没生气反而暗自窃喜，对于叶一柏那个旁路移植手术方案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看来这位年轻的叶大夫不仅理论知识扎实，实际操作也同样拿手。
沈来笑得更灿烂，“抱歉，罗伯特，相信你能理解一个老人迫切的心情。那就这么说定了，周四下午加上周五全天，我替叶大夫请一天半的假，请务必给我这个面子。”
这次罗伯特痛快地答应了，“行，不过我可以问一下理由吗？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好奇。”
沈来朝叶一柏看了一眼，见对方并无异议，便开口道：“叶大夫为我的一个老友提出了一个新的手术方案，我希望他能去见见我那位老朋友。”
“新的手术方案？”罗伯特惊讶地问，“可以告诉我具体是哪种手术吗？”
沈来再次看向叶一柏。
叶一柏笑了笑，扫视了四周，注意到罗伯特办公室北墙挂着的一块黑板，他走过去拿起粉笔。
“沈大夫的朋友患有下肢动脉硬化闭塞性病变，病变长度超过十公分。由于病变部位较长，单纯采用动脉内膜剥离术可能无法达到理想疗效，而且手术风险较大。”
叶一柏边说边在黑板上画下一个仰卧并抬高右腿的人体示意图。
“首先要根据病变部位确定切口位置。”
他一边讲解一边画出了腘动脉切口、大隐静脉切除切口、股动脉吻合切口以及腰交感神经节切除术切口……
“接着剥离腘动脉，游离胫后动脉，检查动脉闭塞的远端，游离股动脉并将它的分支用乳胶片提起，随后从这个切口进入，将大隐静脉的近端剪成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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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村医李春生、赤脚大夫赵铁柱、村里的接生婆翠花，春生领着叶柏走进卫生所，顺带着帮他指认各位乡亲们。
翠花抬起满是沧桑的脸庞，“叶大夫？你好啊。”她同叶柏打过招呼后，目光转向春生，拧起了眉头，“我记得咱们村里卫生所没请过你这位外来的医生，春生同志。”
春生朝着翠花挤了挤眼睛，然后严肃地回答：“翠花婶儿，叶柏可是咱外科实习大夫，我是他的导师，有责任在徒弟手术时陪在左右呢。”
听罢此言，翠花婶儿拧紧的眉头愈发深锁，不过春生的话并无不当之处，她便瞪了春生一眼，不再言语，权当他可以陪同。
见状，春生冲翠花挑了挑眉，逗得翠花掩嘴轻笑。
翠花婶儿本来就一脸严峻，此刻脸色更是沉了下来。
“有两个临盆的妇人，一个骨盆狭窄，另一个盆腔口长了个硬质软骨瘤，只能采取剖腹产。一会儿先做那个骨盆窄的，产妇已经做好麻醉，叶大夫一会儿只需接手缝合就行，如果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找铁柱哥帮忙。”
“明白了，翠花婶儿。”
“那就开始准备手术吧。”翠花婶儿签完手术单，宣布道。
手术间的木门推开，五位医生、两位护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鱼贯而入。
“翠花，再仔细检查一遍器械。铁柱，赶紧告诉大牛，可以把产妇推进来了。”
“好的，翠花婶儿。”赵铁柱和翠花一边回应，一边分头行动。
不一会儿，一辆担架车停在了手术室外。
“雷老四呀，你个混账东西，老娘这辈子再也不生娃了！”
“哎哟喂，这怎么还疼呢，不是已经打麻药了吗？大夫，你不会是把药搞错了吧？”
“雷老四，真是个混账，你就该去吃狗粮！”
……
人还未到，声音先行，伴随着一串激动的咒骂，担架车上泪如雨下的妇女映入众人视线，确切地说，更像是涕泗横流。
赵铁柱和麻醉师大牛面露无奈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