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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冬。
四九城,某救助站。
我们的主角张家乐,此时也混在队伍当中,胳肢窝夹着一个破碗,双手揣在袖子里,等着领取今天的救命粮食。
此刻的他面色潮红,腿不自觉的打着摆子,跟着队伍一步一步的向前挪着。
要是有人仔细的观察的话,一定会发现,此刻的他双眼浑浊,眼神呆滞,还能站在队伍当中,或许只是本能的驱使。
可惜的是,四周都是各地逃难来的灾民,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个个都是死死的盯着前方灶台前摆放的棒子面窝窝头。
棒子面窝头散发的香气,吸引了他们所有人的目光,哪里还有功夫去管别人的死活。
等到天色微微擦黑的时候,张家乐才双手端着那个破碗,哆哆嗦嗦的回到了墙角的窝棚下。
或许是两个窝窝头暂时压下来心里的饥饿感,又或许是窝棚前点燃的篝火带来少许的温暖,躺在杂草堆上的张家乐不再颤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清晨,天才刚刚蒙蒙亮,救助站的大多数人还都在睡梦之中。
张家乐感觉有点冷,伸手想要拉一下被子,没想到却拉了个空,迷迷糊糊之间听到远处有人小声说话。
“哥,你说那个人怎么回事,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点动静,该不会死了吧?”
“管他死不死呢,这年头咱们都自顾不暇了,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
“我哪有那份闲心啊,主要是心疼他身上的棉袄,你不冷吗?”
“还是你小子心眼多,那身棉袄看着还不错,连个补丁都没有,你悄悄过去,看看他凉了没有?”
“我不去,大清早的你就让我去摸死人,我还嫌晦气呢,再说了,咱娘可说了,我还没有结婚呢,不能摸死人,哥,还是你去吧!”
“滚犊子,二叔公饿死的时候,他那身衣服是谁扒了去?”
说话间,张家乐就听到有脚步向着自己这边走来。
梦境or现实?
张家乐想要睁开眼睛,可是使劲了半天还是没有睁开,这梦境可是太真实了,头一回听到这么清晰的声音。
迷迷糊糊之间,就感觉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摸索着,好像还要解开自己的扣子。
出于本能,他一伸手抓住胸前作案的爪子,直愣愣的坐了起来。
“妈呀,诈尸了!”
王大柱,也就是袭胸者,此刻差点被吓尿出来。
原本以为已经死了得人,突然坐起来,手还特么的这么有劲。
本能地想要跑,可是伸出去的手还被紧紧的拽着,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尽管手里拽着别人的手,眼前的情形还是让张家乐有些迷糊。
黑漆漆的窝棚,横七竖八躺在草堆上的人,窝棚的门口还有一堆半死不活的火堆。
如此异常的景象,让张家乐整个人都蒙了,浑然忘了手里还抓着别人的爪子。
王大柱惊慌过后,感觉到拽着自己的手好像还是热的,顿时明白眼前的这人还活着。
惊恐的脸上努力挤出来一丝笑意,磕磕绊绊的说道:
“哥们,误会,误会。”
张家乐回过神来,将手一松。
“滚吧!”
王大柱连滚带爬的回到火堆旁,哆嗦着躲到了一个年轻小子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