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说吧【m.yqxsb.com】第一时间更新《归荣吟》最新章节。
两个时辰后,葛氏哭的累了,和谢长昊一起被葛家夫妇赶回了厢房,让她歇歇再去忆慈堂。
葛氏开始不肯,但拗不过爹娘强势,只好回了厢房。
说睡,葛氏无论如何是睡不着的,但因为在忆慈堂跪了这些许时候,也感到有些乏力。
于是,谢长昊一人带着谢千杭和谢夕婧去拜见了葛家的长辈,葛氏则留在了厢房。
葛氏没有出面,这显然是不太合规矩的,但现下所以人的心思都放在了葛老夫人的身上,也没人纠结这点规矩。
而且葛家众人又听说是家主把女儿女婿喊回厢房歇息的,既如此,其他葛家族亲也不会不识趣的多说什么,毕竟,谢长昊带着儿女前来见礼,已是做足了礼数。
而忆慈堂里,葛家的族亲们也都依次慰问了葛老夫人。
申正时分,葛奕晟赶了回来,他本来在邺郡办差,前些日子得知葛老夫人不太好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往京城赶,不想一进家门,就听闻葛老夫人病重,卧榻昏迷不醒。
回到葛府的葛奕晟没有休息,直接到了忆慈堂。
……
入夜,葛氏携着一对儿女在葛府歇下,谢长昊则因明日还要早朝,先一步回了谢府。
翌日寅时三刻左右,葛府内传起了丧讯,葛老夫人到底没有熬过这一夜,去了。
葛府虽早有准备,但因在深夜,事发突然,刚开始时还是显得手忙脚乱。好在罗氏是个顶事的,几道命令下去,不足辰时,府中便变得井井有条,开始了丧仪的各项流程。
葛氏得到葛老夫人辞世的消息后强忍着心中酸楚哀恸,派人回谢府传口信,表明自己要在葛府留上些时日。
谢府那边自然没有意见,作为亲家,派了谢长昊的三弟谢长旻和其媳妇慕氏前来吊唁。
而谢长昊隔了一晚又回到了葛府,休了一天的假,没去早朝和衙上,就在葛府陪着葛氏,待过了葛老夫人的小殓后才又离开。
倒是谢长旻夫妇,在葛府待到过了葛老夫人的头七才回去,谢千杭因为正在启蒙,不好耽搁课业,也跟着自家三叔父三婶娘一道回去了。
但这也不能说谢长昊对岳家不尽心,他初任工部尚书,前些时日圣上突然提出了要修建瞿河的水利工程,瞿河是郚国的母亲河,但是一到夏季,河流的下游便会发生洪涝灾害,使当地的百姓民不聊生,圣上下狠心整治瞿河,有人便提出了引水的办法,并被圣上采纳,工部为此忙的不可开交,最近更是进入了工程设计的关键时期。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个任务,年轻干气足的谢长昊自是想干出一番成绩来,能在此时腾出时间陪妻子回娘家吊唁已是不易。而谢长旻是没有官职在身的,他不喜文墨却善于经商,谢府公中的铺子都是他在打理,平日里还算闲暇。
过了头七,葛氏还是没有回到谢府,她在葛府亲眼看着葛老夫人的牌位入了葛家祠堂。
随着葛老夫人的离世,葛正均成了葛家的老太爷,依旧执掌葛家,阮氏则成了葛家新的葛老夫人。
葛正均的几个兄弟也都自此分了家,有的在京城或他处另立了宅院,还有几个没什么本事的,都回本家混日子去了。
葬礼毕,葛氏打算回谢府,临行前向阮氏告别之际却被阮氏带到了忆慈堂。
“阿娘,你带女儿来这儿作甚?”葛氏不解,祖母才去,阮氏还住在原来的院子,现在的忆慈堂已经没有人居住了,祖母生平的东西也都已随葬,整个忆慈堂看起来格外空旷,也叫人倍感荒凉。
阮氏没有说话,走进屏风后,再出来,手上多了一个木匣子。
“这是……祖母留下的?”葛氏打量着那木匣子,匣子是棕黑色的,看不清纹路,通体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想来是个宝贝,居然没有被随葬?
“不错,这是老祖宗留下的,她在昏迷前把这个托付给了我,让我在她死后给你,嗯……准确的来说这是给婧姐儿的。”
“给婧姐儿的?”葛氏皱了一下眉,不解,婧姐儿不过足岁,祖母并没有见过几次曾外孙女,到底是什么东西让祖母特地给她留着,还得在死后才能给她?
“是的,但老祖宗没有明说原因,只说这是一块青玉,她以前在昭护寺的住持处所得,也是住持让她这么做的。”
“昭护寺?是住持点名给婧姐儿的?这……不可能啊……”
“老祖宗近一年都没有去过昭护寺。我昨日问过老祖宗以前随侍的妈妈,她说那是五年前老祖宗去昭护寺替杭哥儿祈福时,昭护寺的住持虚元大师给老祖宗的,让她在去世后把玉给她嫡亲的曾外孙女,还得是年长的那位。郡主较婧姐儿小半岁有余,这青玉自然是婧姐儿的,今日我便把玉给你。”
阮氏口中的郡主是葛听颜的女儿阜涟漪,封号靖安。葛听颜是当今圣上嫡亲弟弟淮州王阜覃历的侧妃,半年前生下了庶长女。
依礼,庶出的阜涟漪除了郡主的名头,是没有资格获得封地的,奈何圣上对淮州王这个弟弟关照有加,特意下旨,把淮州的漪阳郡赐给了阜涟漪作封地,以示荣宠。
圣上当时还说漪阳郡合了阜涟漪的闺名,是缘分。
葛氏接过木匣子,打开,一块青色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玉佩的形状是正圆形,上面刻着一个让人看不懂的图案,图案似是没有成型,只由寥寥数刀刻画而成。唯一能分辨的怕是只有正反面和上下端了。
葛氏伸手去触碰青玉,只觉寒凉至极,不由得收回手:“阿娘,这是什么玉?如此寒凉之物,婧姐儿如何要的?”
“要的,要的!你且拿好,老祖宗说了给婧姐儿,这玉就是婧姐儿的。现在婧姐儿还用不了,大不了等她大了你再给她,快些收好了。”
见阮氏说的有理,这玉又是祖母留下的,葛氏不好再推诿,将玉细细收好,打算等女儿大些了才给她。
坐上马车回谢府时,葛氏长长地松了口气,这些时日的葬礼劳心费神,她的精神早已不佳。但因为怀中还抱着谢夕婧,即使疲惫不已,葛氏也不敢睡过去。
谢夕婧倒没有再睡觉,窝在葛氏的怀里,流着口水一口一个“娘亲”地叫着,时不时“咯咯”地笑两声,让葛氏因祖母过世的阴霾去了不少。
回到谢府后,葛氏强撑着精神带着谢夕婧去慈安堂给谢老夫人请安,好在谢老夫人宽宏,晓得这些日子葛氏是心神俱惫,简单聊了几句后便让她回华然院歇息。
回到华然院,葛氏整个人才完全放松下来,让下人领着女儿回她自己的婧苑后便沉沉睡了过去,没用午膳也没用晚膳,就连谢长昊什么时候从工部回来的,葛氏也是迷迷糊糊的。
当家大夫人如此作态,不免惹些闲言,但谢老夫人心疼儿媳疲惫,一家之主的谢长昊亦护着媳妇,谁又能多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