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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宁揉了揉眼睛。
“这玩意放我家里一天，我钩……我一刻都不得安宁啊。”
“什么不得安宁？”来晚棠的小脸上充满了困惑。
“没什么。”
许宁拉上拉链：“总之，今天你把书包连着一起背回去吧，明天再把空书包背来给我。”
来晚棠眉间微微蹙起。
“那这钱，你不借了？”
“用不了这么多，你后面微信转的那几百就够用了。”
为了防止来晚棠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许宁还是随便编了个借口。
“好吧。”
来晚棠点了点头，却没有放许宁继续睡觉的意思。
“你还有半个月就要去集训了对吧。”来晚棠问道。
“这话问的，难道你不去？”
许宁和来晚棠之所以这么熟，当然也不只是因为同桌的缘故。两人一个是音乐生一个是传媒生，但都在同一家艺考机构集训，打算校考的学校也都差不多。
“我确实不去了。”
来晚棠说这话时，没去看许宁，而是看着窗外的云。
许宁一愣。
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这和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
“你准备出国对吧？”许宁突然问道。
这一声稍微有点激动，声音也有点大。
即便在悄悄话遍布半个班的三班，这声音也有点过于大了。
正在讲课的数学老师也忍不住停下讲话，推了推眼镜。
坐在前面的许多学生也都回过头来看两人。
即便有着书堆的遮挡，感受着这许多的视线，来晚棠也感觉到一阵臊热。
好在这种操作在狠活辈出的三班只能说是平平无奇。
看到同学们又陆续转过头去，来晚棠才松了口气，狠狠地给了许宁一个爆栗。
“你喊这么大声做什么啊！”
“……但你是要出国没错吧。”许宁紧紧盯着来晚棠的眼睛。
来晚棠轻轻点了点头。
“是不是去柴院？”
“你偷看我手机了？”
来晚棠的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没呢。”许宁心情稍微有点沉重，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你不是俄语生来着吗，而且你又喜欢柴可夫斯基，我一猜就是这个了。”
事已至此。
只需要再确认一件事了。
下课铃声一响，许宁没去食堂吃饭，而是直接来到了学校艺术楼的琴房。
钢琴本身很贵，但琴房十分简陋朴素。
房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椅子，琴前面只有一个废弃的空灭火器箱。
许宁把刘海撂开，坐在灭火器箱上。
手放在琴键上，许宁深吸一口气。
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的音乐生。
而且半个月没有练琴了。
弹琴这种事，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同行知道，三天不练，路过的小猫小狗都知道。
如果那个面板只是自己的幻觉，那自己接下来弹出的这一首，就会非常生疏而且费劲。
但如果不是……
许宁脑海里闪过苏云茵的样子。
那么一切就是真的。
包括面板里的任务奖励，包括直到三十六岁的叙述，也包括苏云茵和其他男人的事情。
自己原先想好的和她的所有未来，都成了笑话。
黑白琴键上，许宁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