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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俄斯站在阿努帕的家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门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后门被缓缓拉开。阿努帕站在门口,黑色的兜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苍白而精致的下巴。他的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轻轻搭在门框上,像是某种艺术品。
“卡俄斯。”阿努帕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过分艳丽的脸来,五官柔和,眉骨高耸,眼窝凹陷,一双像森林一样的绿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亮晶晶的。他的鼻梁笔直,嘴唇薄而苍白,像是用冬日里第一捧初雪堆砌而成的雕像。
卡俄斯这些日子里他像水母一样听从他那完美的头脑的指示,汲取着人情世故现在的他可不会吝啬赞美之语。他的目光平静而坚定,嘴上却激昂慷慨的赞叹着:“阿努帕,你和蕾梅黛丝都仿佛是季节精灵的现身一样精致。”他的脑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以示鼓励。学者卡俄斯温和的笑了笑,对待有社交恐惧症的人,我们不能这么严肃:“老沃特雷正忙着,我能拜托你来讲一讲忒弥斯之村的规则吗?”。
阿努帕沉默了片刻,随后侧身让开一条路,示意卡俄斯进来。他的动作轻而克制,仿佛每一步都在尽量避免引起注意。卡俄斯走进屋内,环顾四周。房间布置简洁而冷清,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金字塔建造图,角落里堆满了书籍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土壤的气味。
阿努帕走到一张木桌前,示意卡俄斯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目光低垂,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可能是在思考如何跟这位初来乍到的家人相处。卡俄斯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等待。
片刻后,阿努帕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从深海中浮出的气泡:“忒弥斯之村的规则……并不多,但每一条都必须严格遵守。这都是忒弥斯存在的根基。”
卡俄斯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空白的一页,笔尖悬停在纸上,等待记录。
阿努帕继续说道:“第一条,晚上一点钟后,任何人都不可以出门。无论发生什么,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必须待在家中。这是铁律。”
卡俄斯快速记录着,笔尖在纸上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
“第二条,”阿努帕的声音更加低沉,“每周一上午,所有村民必须前往灯塔祈祷。祈祷的内容并不固定,但必须虔诚。这是我们对灯塔的敬畏。”
“灯塔?”卡俄斯的笔尖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那座惨白的灯塔。他的目光变得深邃,仿佛在思考什么。
“是的,灯塔。”阿努帕虔诚的做出祷告的手势来,“它是忒弥斯之村的中心,也是我们的信仰。它会庇佑每一个出现在忒弥斯的生灵,让他们永远安闲地存活下去。”
卡俄斯点点头,继续记录。他的目光冷峻而专注,仿佛在解构某种复杂的谜题。
“第三条,”阿努帕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不要试图离开浮岛,迷雾的主宰会替我们阻隔外界的险恶。”
卡俄斯的笔尖再次停顿。他抬起头,带着真切的好奇:“为什么?你们尝试过?”
阿努帕不说话了,他自顾自的站起身来缩回了卧房里去。
卡俄斯陷入了迷惑之中,他的脑子试图给出合理的解释:“黑夜,在看不见的地方存在着诸多不便与危险,所以不要出门;信仰是人们藏于心中的希望火苗可以理解;外界,外界,外界都是被魔鬼腐蚀了的恶棍,不适合'我'这样的新生儿出去玩耍……”
“第四条,”阿努帕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来,“不要追问过去。每个人的过去都是禁忌,包括你的。”
卡俄斯微微挑眉,但没有反驳。他快速记录下这条规则,随后合上笔记本,微笑着看向阿努帕:“谢谢你,阿努帕。这些信息对我很有帮助。”
卡俄斯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好像就要回头再问些什么,却还是离开了,带着笔记一起。
阿努帕靠在窗边,那双平和的绿眼睛目送他离去。
卡俄斯走在村中的小路上,手中紧握着那本笔记本,浑然不觉这些疑似规则怪谈的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个只有九个人的忒弥斯之村有什么可疑之处。
他是多么诚恳的听从了他脑子的意见,尽管它经常自相矛盾,不知所云。
正午的阳光洒下,通过树冠,星星点点的触碰着他,会爽朗的笑着的卡俄斯也不错不是吗?
从阿努帕家出来的卡俄斯开始物色第二个可以学习的对象,去找找阿蒙拉?那个男人一定会悄悄在真相里掺杂谎言和玩笑,让人分不清真假。难倒去找刘?可是刘君和他弟弟风总是神出鬼没的,不一定能碰见。排除唐纳德,是去找找贞德还是去见见蕾梅黛丝?贞德是他在忒弥斯搭话的第一个人,是很好相处的女孩子,那就去见见她吧!
卡俄斯,没听见脑子有什么异议,便心安理得地向贞德家出发。“卡俄斯”小姑娘还是那么喜欢她的小格子围裙,“你的拜访真让人惊喜!”
他也适时地送上了温和的笑容,笑的贞德差点打翻了茶壶:“这可不像你,你这是在笑什么?”
卡俄斯只好收起了笑容,又变回了如同大理石雕刻般生硬的灵长类生物。他语气平淡道:“阿蒙拉告诉我,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才会受到喜爱,赢得尊重,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他又仔细想了想:“你们都很喜欢笑,除了带着兜帽的阿努帕,可是赤裸的不加掩饰的身体和情感远比任何掩饰要吸引人!”说到这里卡俄斯又激动起来,打算高谈他的赤裸理论。被小姑娘赶紧拉下来打断蓄力:“你来找我是有什么想问的?”
卡俄斯将笔记本递给她看,并提出了他渴望了解更多的需求。
谈话开始了,贞德拽了拽她的麻花辫说道:“不要小看海鸥,那是被大海祝福过的生灵。”
“要赞美海水,它保卫着我们的小岛。”
“这个岛上的所有生物,都来自灯塔的赐福。”
“就这些就好,但是不要相信蕾梅黛丝的话!她对你不安好心!”
此情此景,雄性生物可能回来几句玩笑,而我们的卡俄斯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我会多方面比较,量化取证来相信哪一方的发言。于是,他被愤怒的小姑娘赶出了门。
脑子又叫嚷起来,它告诉卡俄斯,忒弥斯是永恒幸福之地,只要他想得到的,都会在岛上一一应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