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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刀斩断棘刺,整个人摔落到地上,花妖诡异的领域终于结束,但仇败也已近乎力竭,
红色的三道爪痕从头上劈来,仇败一咬舌尖肘地翻滚惊险躲开,起身手一抓却只有力量唤出一把黑刀,索性一把抓去硬生生接住那红色魔物的一只爪子,另一边黑刀全力劈下,但半途数根棘竖着将他劈飞出去。
“轰”地没入一个被砸得突起的土丘,仇败已经几乎没有了起身的力气,抬手欲唤出刀,却不料后面数根滑腻的触手已经缠起了他的四肢将他抬起,任由他的反抗,
那只六阶的魔物一直都作为旁观者等着这个时机,那张开的大嘴里几十根舌头一般的触手,中间是一个和那花妖有几分神似的灰色半身怪物,第二道魔物的气息便是从此中传出。
这元婴境的花妖不仅培育出了两个帮她分担攻击的魔物,眼前这个大嘴魔物都是她精心设计出来掩盖自身气息的产物,吞噬生灵,滋养她的‘土壤’。
仇败的眼瞳已经有些无法聚焦,浑身的疼痛在此刻都在慢慢减弱,战死沙场,或许是他设想过最好的死法了吧。
“仇败!!”一声急呼喊,从远处传入耳中,仇败的脑海仿佛忽然被点燃一瞬,他的发根处忽然泛白,两把黑刀再次凝实在手中,全力扭转,黑色的刀影将缠住自己的触手斩断,那怪物吃痛让他掉了出来,
忽然的失重让仇败无从反应摔落地面,艰难半坐起,只见前面有个熟悉的人拿着一把扭曲的大剑破开花妖的防御冲来,那把扭曲的大剑上看得到一些淋漓的血肉,上面挂着“伍,六,柒”三个象征着镇魔司三司的玉牌,
但仅仅只是斩开挡路的一片血色花朵,仇斩只觉得浑身的灵力与念力都被抽去大半,同时还有吞噬血肉的痛楚从握剑的右手传来,
顾不上思考太多,面对两个相当于元婴境界的敌人,仇斩右手拿剑一划便斩下自己左臂,泣血录运转,全身再次充满力量,
以血肉铸剑,旨在家国危难之时的破釜沉舟之法,是魏征将兵家之法扭改后交给仇武的一个秘法,每个成为镇魔司一司之时都会以血宣誓的秘法。
凌冽的兵家气息搅碎了挡路的一切荆棘,那只六阶的大嘴魔物见情况不对猛地再次张嘴向仇败吞去,而那花妖也看情况不对将两个魔物推往身前,
霎时间,这个世界好像变成了黑白两色,那花妖身上红绿的色彩都被晕染成黑白,只有那血肉之剑斩过的痕迹留下红色拖影,
那两个挡剑的魔物瞬间就被切成两段,躲在后面的花妖被刃风振飞出去,而那只大嘴魔物被斜砍去了小半边脑袋横飞出去,
随后仇斩手中的血肉大剑就瞬间崩碎开,伍,六,柒三司的生命也在此刻彻底消散,他们三人用自己的生命开出了这条救仇败的路。
但仇斩还是低估了这门献祭之法的消耗,随着大剑崩散,他也只觉得心神同躯体传来的力竭一样临近崩溃,眼前的东西开始模糊,而那大嘴魔物和那花妖却是靠近了过来,
还差一步,还差...凭借着意志力支撑着走到了仇败身前,最后还是摔倒在了哥哥怀中,他用最后的力气掏出了写着“三”字眼的玉牌,这是他唯一能想到让仇败逃走的方式,
“哥,变得更强吧,就算没有镇魔司,没有我,没有仇琳...”
意识溃散前最后的呢喃冲进了浑身已经使不上力气的仇败心中,仇败本想阻拦弟弟伸来的手,但却还是被他精准地抓住了右手,
一股恐怖的煞气在两人之间绽开来,几息之间仇斩的身形就变得干瘪,仇败的意识飞速回归,看着眼前的弟弟,他的心口仿佛被一把刀无形地搅碎,疼痛不已。
“仇斩,仇斩,不...”心口痛得无法呼吸,仇败揽手想抓住身前的弟弟,但却摸了个空,黑气缠绕,一把血肉铸成的黑刀已经出现在手上,那股兵家的煞气不断凝实缠绕周身,
诡异的紫色‘日出’下,唯有仇败一人站在那儿,
四周好似忽然停滞,双眼通红的仇败也在这时彻底清醒,周围哪有军帐,他和仇斩也从没有机会离开战线,仇斩死了,为了救他,死了,
眼前的世界再次扭曲,那是路边的一个亭子,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定定地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把宝剑,他头发灰白,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亭子那边背身看着远处,
仇败不明白眼前景象是什么,只见那男人转过来,尖尖的下巴,白皙的面庞,四白眼底是看不透的深邃,任凭翻遍脑海中的人影都没有对眼前这人有丝毫印象,
只见男人就那么缓缓走过来,抬手抓上了仇败的刀刃,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喜悦之色,紧接着他所有的头发一晃便全部苍白,
“嬴稷要我死,那我便死!”说完,他抬起手中的剑一抹脖子,仇败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便看眼前自刎之人皮肤从伤口处飞速消失,
其下一个通体漆黑的东西逸散出接近实质的兵家煞气将他团团包裹,随后顺着他的伤口不断钻入。
紧接着仇败便头疼欲裂,一段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武安君,万人坑,人屠,公孙起,杀神——白起,似乎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一股脑钻入记忆之中...
先前被斩飞的花妖看那边仅剩一个人的仇败难免有些心悸,只见那个衣衫残破的人定定地站在那,手中拿着的那把粘连血肉的黑刀忽然爆发出惊人的煞气,
但那人依然站在那没有动作,花妖心中有些摇摆不定,此次本来说好的就是把这个人当作送她的养料才过来的,但现在的情况分明有些不对,
还在犹豫中,站定的那人身上紧接着便迸发出一道更为恐怖的兵家煞气,仿佛一根黑色的光柱直冲上空中,周围的世界再次被这兵家煞气染上黑白色。
只见仇败缓缓抬起手中的黑刀,已经泛白的头发在煞气的佛动下全部变白,而他身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白发垂塌的人影,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只能见那赤红的双瞳,他的身形同那奔涌的煞气一同浮动,他的一只手正提起仇败举刀的右手。
跑!这是花妖心中见此景的刹那脑中闪过的念头,转身想要离开,却见周身已经被一股半透无形的黑气缠上,诡异的黑色之中是一对透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花妖觉察不对,索性转身抬起双手握向站在那边的仇败,整片地面都开始如波涛般涌动,粗壮的藤蔓如同风中凌乱的头发一般一股脑地涌向中心那个人,
“哀悼的时间已经够了。”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仇败耳边响起,一直闭眼的仇败猛然睁眼,霎时间六柄各不相同的刀剑环绕周身,黑色锋芒爆闪将那些攻来的藤蔓尽数斩碎,更为夸张的煞气成风将周身吹出一个大坑。
此时那大嘴魔物张口喷吐出绿色的火焰,将黑色的煞气之幕撕开一个口直向仇败而去,仇败转过身来抬刀抵挡,恐怖的力量将他轰飞出去,
紧跟着一柄巨剑从他身后浮现拖住他的身形停下,他还有些不习惯这份力量,看了看手中裹挟着浓重气息的黑刀,伴随着用力握紧,其上的血肉开始脱落,露出内里白红的刀柄,如同脊骨一般的刀柄,
一股没由来的记忆刺痛他的脑袋,他阴沉着抬眼看向不远处的两个妖魔,不再收敛,六柄巨大的兵刃跟着他一同飞射而出,黑色的残影在紫色的“日出”下伴着血红斩至花妖面前,
感受到被那股恐怖的力量锁定,花妖胸口处一颗晶石绽放出刺目的光采,她的身形也飞速暴涨,周围漆黑的地面瞬间暴长出大片的绿野,更多的藤蔓从地面飞出,但抵挡不了杀来的仇败哪怕一息,
黑色的刀芒闪出几下,那些挡路的东西就被全部切开,随后便是一刀斩到眼前,来不及反应花妖便被斩成两截,一边那六阶魔物腾跃空中想要含住花妖上半截身躯却被飞来一剑直接从空中钉入地面,
两个妖魔先前虽被那兵煞之大剑所斩,但并没有伤得太重,但面对同境界但爆发出诡异能力的仇败竟是没有还手之力,
只剩半个身躯的花妖身形变小,但还没有气绝,她不甘地吼叫出声,那被钉在地面的魔物也一同张口应和,嘴里那半个身子的另一个魔物也张开嘴与那花妖产生了某种,
那魔物力量迅速减少,而那花妖体内灵力不断暴涨,失去的下半身长出茎刺入地面,先前遍地断裂的藤蔓下再次疯长出更加密集粗壮的枝条,只是站定片刻的仇败就被密密麻麻的棘刺瞬间包围,
再次挥刀,黑芒一如既往斩碎周身的包围,那边全面爆发的女妖也已经在手掌间凝聚了一个充满腐蚀之力绿色火团飞射过来,
火团掠过的空间都被灼烧变形,照亮的地方皆瞬间焦黑发臭,仇败却没有太多在意飞来的恐怖一击,而是低头看着手中的黑刀又怔住片刻,随后六柄巨型兵刃锋芒挡在身前与那火团碰撞,
恐怖的灵力气息如浪涌向还没有被推平的地面,碰撞的剧烈让空间都出现了丝丝裂痕,随后便是恐怖的爆炸,一朵蘑菇形状的尾焰升腾到空中,震荡的波传向远方。
一个白袍白髯的老者盘腿坐在一个亭中,他一直闭目静息,白色的眉须垂下,白胡也一样低垂,白色头发簪起一髻,颇有几分神性傍身,
随着他睁眼,质朴却又澄澈的双眸里流动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透亮之色,垂眼看向身下的棋盘,
此局似乎才开始不久,黑白仅是寥寥数子,局势尚不明确,但不一样的是在一个角落多了一颗容不起眼的黑子,老人眉目中淡出了几分笑意,紧接着他抬手,天地之气便化为白子一颗凝于两指之中,
“落子,开局。”...
周围已然是一个焦黑无边的大坑,一个衣衫残破的白发人站在那,他背上背着一把被黄布裹缠的刀,
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但随着最后一个伤口处涌出的黑色煞气将其填补,他的身上也就只有那残破的衣服诉说着发生的一切,
他伫立在那,低头看着左手中一个已经几乎粉碎的玉牌,来不及留恋什么,那个‘三’字便崩碎为粉尘随风飘散,最后一丝情感自眼底闪尽,他一动便消失在这片天地之间,
他是仇败,但又有些说不清楚,现在的他意识的另一半被一个叫白起的人侵占,脑中也带着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记忆,
对方似乎也并无法掌控他的身体,只是将不属于这片八荒的力量带给了他,得到这股力量的仇败似乎能从天空中听到一种声音,似喊,似轻昵,又似笙歌,
冥冥之中为仇败照亮了一条前方的路,他也只能拿起【斩六国之刃】,听凭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