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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云微微沉默了一瞬，他垂眸看向云柚。
视线所及，目光空洞，就像是在透过她看其他人。
“柚柚，我找你已经找了许久了。”
云柚还是不理解慕云话中的含义，但是不妨碍她听出他话里的悲凉。
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两个人的三观完全不一致。
对于慕云来说，只要在意一个人，就想给她最好的，哪怕这个东西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就算我们之前曾经认识，但我相信我也不会喜欢一个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
云柚出声道。
“或许对你来说这是为了我好，可我不这样认为。”
“就连待在这彩蝶谷中都让我闻到了一股子血肉的腥臭味。”
“你认为这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云柚看着慕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少年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为了她好，他只会固执地做自己认为的对的事情。
慕云沉默了一瞬，纯净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困惑。
“是么。”
“可是他们于我而言不过是蝼蚁。”
“能发挥出他们的价值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云柚接着他的话道，“所以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在你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对我来说或许很重要。”
“在你眼中宛如蝼蚁的生灵对我来说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慕云的面上则满是困惑。
“所以是我做的这些让你不开心了么？”
“如果你不喜欢，我不做了好不好？”
“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少年留着一头雪白的长发，长长的头发直直地垂到脚踝，看起来就像是从花团锦簇的彩蝶谷中诞生出的花灵。
可这样外表如同天使的人，内心却束缚着一只恶魔。
云柚感觉很无力，不知道为什么，跟慕云说话的时候总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她偏头看向外面飘着鹅毛大雪的世界。
“慕云，你刚来到修仙界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的？”
慕云歪着脑袋仔细思索了一瞬，脑海中却没有丝毫修仙界的模样。
对他来说，这里本来就是蝼蚁的世界。
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灵怎么会记得一个蝼蚁的家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只依稀记得这个地方的灵气很稀薄，每个人的实力卑微如同蝼蚁。
如果不是云柚会来到这个小世界，他甚至连多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
“我不知道。”
慕云实话实说道。
“算了，我不想待在这了。”
彩蝶谷是很美，但云柚一想到这个地方是由千万人的血肉堆积起来的长城，她就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有的，只是浓浓的悲哀。
强大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而弱小者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弱小本来就是原罪。
慕云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解，明明这地方都是按照云柚的心意来建造的，为什么她会不喜欢。
不过下一瞬，他的眸中就浮现出一抹了然。
是了，他认识的云柚一向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姑娘。
这些事情不应该让她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