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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斩过之处，雨滴分半。
鬼头落地。
“噗通！”
鬼面王的无头尸身原地僵硬了片刻，随后如山一般地倒下。
赵空城身体一晃，也跟着倒下。
林七夜眼疾手快，接住了赵空城的身体。
但下一刻，他的神情瞬间变得沉重。
在他的感知中，赵空城身上伤痕累累，兴许是失去了肾上腺素的限制，鲜血顺着伤口喷涌而出。
以赵空城为中心，身下的泥潭漫开了一抹猩红的血水。
凯恩走了过来，轻轻地将雨伞挡在两人上方。
自己却暴露在了雨中。
林七夜有些无措，“赵空城……你的身体。”
“咳咳……没事，强行爆发潜力的后遗症而已。”
“可你会死。”
“我知道。”
“会死也没事？”
赵空城嘿嘿一笑，笑到一半却又咳起了血。
“凯恩。”
“我在。”
“战场抗命，是守夜人的大忌，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
“后果，就像我一样啊……”
赵空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但，他娘的不亏！至少临死前体验了一把禁墟啦！而且……我做到了！
横刀向渊，血染天穹！
不过就我这点血量，染不了天，染屁股下这块地应该绰绰有余。”
林七夜喃喃道：“可是……除了我和凯恩，没人看见你的努力，你这么做，值么？”
“嘿嘿嘿……七夜啊，我口袋里有包烟，帮我点上。”
“……”
林七夜手忙脚乱地从他身上摸出香烟，塞进他嘴里。
但那打火机沾了水，却怎么也点不着。
最终，还是凯恩用天火圣裁帮点的烟。
“呼！”
又是一波史诗级过肺，老赵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凯恩，林七夜。”
“嗯？”
“老子刚刚一刀砍了鬼面王，你们看到了吧？”
“看到了。”
“……”
这时，林七夜身躯一震，抬头看向远处。
那鬼面王的尸体正在缓缓蠕动，一张苍白诡异的鬼脸四周生出了小触角，仿佛蟑螂一般，从双腿爬到后背，从后背爬到前胸……
最后，长进了胸口里。
而刚刚斩下的鬼头上，鬼脸消失无踪！
鬼面王还没有死！
凯恩的注意力，也一直停留在鬼面王的尸体上。
没有补枪，一是动静太大，容易让赵空城发现。
第二，凯恩已经决定要给赵空城献上最帅的落幕。
所以鬼面王，必须死在“赵空城”手上！
但赵空城眼神涣散，他望着天空，没注意到两人的状态。
“川境的鬼面王，让我给砍了……你们说，老子要是活下去，高低得是个将军吧？”
“何止将军……你会当上守夜人的司令。”
凯恩低声补充。
“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空城爽朗地大笑，但兴许是回光返照，兴许是想象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他的精神头比之前好了不少。
“姓凯的……姓凯的！！”
“我在这……”
“你说！我刚刚有没有帅过你？？？”
“嗯，比我帅。”
凯恩轻轻点头。
“林七夜！老子帅不帅！”
“帅！你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帅！”
林七夜咬着牙重重点头。
“嘿嘿嘿……”
赵空城笑了
但他眼中的生机，却在不断消逝。
“凯恩，知道老子……为什么中意你吗？”
“……”
“因为你妈的，你太帅了……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装逼的气质是他妈天生的，老子学不来。”
“不过，你有一点我最恨的，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
赵空城双眼微阖，身体松弛了下来。
“你撒谎……”
“你明明比我……帅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