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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在一间小棚里坐了下来,她双膝并拢,两手抱着双膝哭了起来,翊辰也来到小棚里。这小棚是翊辰为小琪搭建的,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知道,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天地,每次小琪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来到这小棚里大哭一场,而翊辰也会在一旁安慰着她。但这回翊辰在女孩的一旁坐了下来,安静地听着女孩哭泣,因为他知道,这次他若开口,小琪会不高兴的。
其实关于小琪妈妈这事儿,翊辰早已见怪不怪了,自从那次王一鹤将死去的狩猎队伍运回村子里,小琪的母亲便发了疯似的咒骂他们。
其实村民们都知道,这是小琪妈妈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离开了人世这一事实,于是便将所有的罪责归咎于王一鹤父子罢了。王一鹤与翊辰也不多说些什么。
女孩的哭声渐渐消失,翊辰用自己唯一一处干净的衣袖擦拭女孩的泪角。女孩被翊辰这一举动莫名逗笑了。
“小琪,这弓给你,还有这箭,可好用了,感觉至少可以捕猎一头野牛”,小琪扑哧地笑了一声,一手夺过翊辰手中的弓和箭,二人便嬉闹了起来。或许这也是小孩特有的天真吧。
或许是在村子里的遭遇较为相似,即便二人从未开口说过,但翊辰早已将小琪当作自己的妹妹,而小琪也早已将翊辰当做值得自己信赖的人。村中只有村长和王一鹤大致猜到了二人的关系,王一鹤也不介意自己多个“女儿”,所以平日里都不会插手二人的事情。
翌日清晨,一名五岁的少年和一名中年男子行走在通往村子门口的大道上。清晨的薄雾在地面上升起,遮挡了村子门口那泥泞的道路。
“王先生,今日便要回去了吗,还有十日便是新年,何不留下来与村民一同度过新年?”,随着话音声看去,通往村子的道路上缓缓出现了几道身影,为首的一人佝偻低弯着腰,缓缓出现在二人视线里。说话的人便是这村子里的村长,他今年已经八十多岁了,是村子里最年长的老人,在村子里德高望重,他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与王老师的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村长爷爷”,翊辰招手大喊道。深山林里野兽众多,危机四伏,即便十人的狩猎队伍进入其中也还是危险纷纷。村长自然担心王一鹤与翊辰此行的安危,这不仅是为了村子的考虑,更是对他们人身安全的担心。
“村长,每年的六月月底以及十二月的月底让我与辰儿回深山的村子里祭祀,这是我们当初商定好的”,王一鹤对村长说道,这是王一鹤第五回说出这句话了。
别看王一鹤一脸斯文,好像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平日里无论是教书还是外出捕猎都是一名好手。两年的时间里,王一鹤也是多次加入狩猎队伍,尽管其体格不大,但也总能发现野兽们的藏身之处,也能巧妙应对野兽们的袭击,每次外出狩猎无不是满载而归,深得村民们的信赖。
可即便如此,村长也还是不依不饶,无论是以‘深山中屋子已经损毁,无法居住’为由,还是以‘深山野兽众多,路途艰辛’为惕,亦或是以‘辰儿年纪尚小,理应与村中孩子一块儿生活’为情,终究还是说不过王一鹤,勉强同意了二人回到深山中祭祀的请求。
二人原先的村子在几个山头之外,距离村子也有四百多里的行程。徒步走回去约莫也需要四五天的时间。
虽然村长履行了当初的承诺,但还是担心王一鹤的安危,提出希望有几名狩猎经验丰富的村民一起陪同,但还是遭到了王一鹤的回绝,两人的一番争执,最终商定由几位村民陪同到山上后,后面的路程便由他们二人前往。
几位村民护送了二人上山,山脚下的薄雾渐渐地化为了山上的浓烟。尽管前方的道路愈发模糊,王一鹤还是希望村民们能够遵守约定,无奈之下村民们也只好原路返回。
正当村民们欲转身离去之际,却瞥见浓烟中缓缓显现出一个正端坐于道路一侧的瘦小身影。
村民们迅速警惕了起来,他们掏出腰间上别着的弓与箭,围城一个半月弧状,缓缓地往对方靠近,以此近距离观察眼前这浓雾下的身形究竟是人类还是野兽。若是野兽,带只猎物回去也是不错。
众人放平了呼吸,尽管脚踩在地面那干燥的树枝上,但经验丰富的他们还是控制了力度,每个前进的步伐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那道身形依旧一动不动,四周十分安静,甚至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不知是手汗还是浓烟化水,村民们的手逐渐变得湿润了,众人心想,倘若出现危险,便第一时间射出弓上的箭。随着村民向那身形推进,浓烟逐渐遮住了村民们的身形,消失在了翊辰的视线里。
忽然,空中的乌鸦发出的一声“吖”打破了四周的寂静,接替鸦声的便是一位村民大喊出的一声“啊,是....”,未等村民将话说完,村民便倒在地上,其他村民闻声便立马射出弓上的箭。
尽管看不清那对方是何物,但它不断变换着身形,像兔子一样迅速翻滚改变自己的方位,将村民们射出的箭一一躲开。忽然它往空中一跃,一位村民朝着它的方向射出一箭。四周再度安静了下来。
树上的某棵树枝忽然发出了一股“噼啪”声,那模糊的身形手中执着一支箭从树枝上往下俯冲而下,踹了一村民一脚,那村民站不住脚跟应声倒地,其他村民见状便围了过来,接着对方翻越身形,双手撑在那位倒地村民的背,两腿向外旋转踢出,几位村民都被踢到了一旁,仅不到一息的时间,它竟又消失在浓烟中。
翊辰感到自己的后背变重了一些,一只手捂在了翊辰的嘴巴上,翊辰感觉到对方的另一只手正向自己而来。
翊辰立即将自己的右手向后弯曲,抓住了对方后面的领子,左手往右手边抓住对方侧边的衣服,左脚向后往上踢了一下对方左边的小腿令对方失去了平衡,然后左腿向后迈出,迅速弯曲自己的身子,翊辰的后背上本就背着行李,他的一个借势外加从左往右的一阵用力,迅速将对方从自己的后背往左上角的方向甩过去。这套动作一气呵成。
对方来不及反应,迅速被甩到了翊辰弯曲的背上,接着一个巨大的左手抓住了对方的一条腿,另一只巨大的右手中指弯曲,手掌形成莲花状,然后中指弹开,轻轻的一击打在了对方的脸颊上。
“疼~”,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即便浓烟将双方完全笼罩,但仅听声音还是很快便清楚对方是谁。
“小琪?你怎么在这里!”,翊辰不解地问道。尽管自己昨日对小琪说他们要回到以往的村子中祭祀,尽管起先小琪也请求一同前往,但也已被翊辰拒绝,还向翊辰保证了第二天不跟着一起去,结果还是出现在了这里。
“小辰,我也要去,我也要跟着你们去祭祀”,小琪一脸调皮地说道。
“小琪,祭祀的路途遥远,也很危险,你跟着去会很危险的”,王一鹤轻声说道,然后轻轻地将小琪放落到地面。翊辰从地上拾起几片树叶,做成一把简陋的扇子,扇去了一些四周的浓烟,众人的身形缓缓出现在各自的视线里。
“不管不管,我也要去。我也是很强的,王先生,你说我有‘炼体’三阶的水平,我可以自保的,我也要去!”,小琪站起身,在王一鹤面前蹦蹦跳跳着,嘴里嘟囔着说道。
见王一鹤默不作声,小琪便背对着王一鹤,然后双手互插在胸前,她那小嘴鼓着气,恶狠狠地看向翊辰,做出一副誓要陪着二人一块儿去祭祀的模样。翊辰额头冒出冷汗,只得缓缓地把自己的头别向另一边。
几位村民缓缓站起,他们知道王一鹤在日常的教学中也会教孩子们一些武艺,也听说过王一鹤在课堂上提到的‘炼体’,但并不怎么留意,但知道小琪的武艺在私塾里学得很出色,却不曾想过小琪竟是有这等身手。被一名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干倒,几位村民也是老脸一红,待在一旁默不作声。
王一鹤微笑着说道,“小琪,你要是陪着我们一块去了,那你妈妈怎么办,她会担心你的”,王一鹤的这一问,也是点中了小琪心中的穴。
“不管不管,我就要去”,小琪一脸委屈的看着王一鹤,王一鹤用手轻轻抚摸小琪的脑瓜子,说道:“如果路途遇到猎物,我和辰儿给你带回一件皮衣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就要去”.....
尽管小琪还是嚷嚷着要一起去,王一鹤承诺届时祭祀归来会教小琪一套新的拳法,翊辰也表示若途中有好看的猎物,他会抓回来给她当手礼,尽管遭到小琪的嘲讽,但在二人好一顿时间的软磨硬泡下,小琪才答应了放弃一同祭祀的请求,再在几位村民的陪同下一块儿回去。
随着小琪与村民们的身影逐渐消失,二人算是正式开始踏上了祭祀的行程,朝着他们原先的村子所处的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