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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上手将人从被窝里捞了起来，依靠在床边，抬手整了整小姑娘额间凌乱的碎发，屋里安静得不像话，针落可闻。
“他们等了你很久，只是你知道的，哪里有真正的长生，不过啊，他们托我啊，跟小郡主带句话。”
张日山说话时，手上动作不停，整整被子，整整头发，唯独在说完这句话时，才抬眸看向微微抿着唇的小姑娘，他顿了一下，随即莞尔一笑，仿佛当年正年少。
“那群老家伙，担心小郡主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都不在了，会哭鼻子，所以托我跟小郡主说，别总哭鼻子，他们在长沙给你留了家。”
留了家吗？
是回不去的长沙郡，还是不复往昔的长沙九门。
所以，到底哪里才是家？
姜璃耸了耸鼻子，猛得将头偏向了另一边，只听见她声音倔强得说：“切，谁会哭啊，本郡主从来不哭鼻子。”
是的，从不哭鼻子，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张日山几乎看不到从前那个会哭鼻子的小郡主了，姜璃啊，一个局外人，却入了九门的局，成为了那个逃脱不了的人。
可九门中人又有谁能躲过？
望着小姑娘的背影，张日山没再说话，嘴上说着不哭的小郡主，大抵只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抹眼泪了，不过他却有些欣慰，至少这样的她，多了分人气。
黑瞎子倚着桌子，也是留够了时间给两人独处，只是这场面多少有些悲伤，他不喜欢，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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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瞎子。”姜璃突然喊了一声，瞎子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只见小姑娘脸上扬着笑，弯弯的眉眼像是浸着蜜糖一样，甜得人牙疼，但是经验告诉他，小姑娘每次这样笑，总没好事发生，他心里咯噔一声，这种感觉，实在久违。
“能不能别这样笑，丑死了。”黑瞎子语气嫌弃道。
姜璃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面上满是戾气，目光幽幽得看着离得远远的人，“可不嘛，但是，比起你趁我不备时欺负我的嘴脸可好看多了！”
黑瞎子：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居然还记得，这小姑娘也太记仇了！
“天地良心，我那哪儿是欺负你？我一直在帮你恢复记忆好不好！要是没有我，你计划能成功吗？要是没有我，你能恢复记忆吗？要是没有我……”
“说吧，你收了几份佣金。”姜璃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环着手往床边一靠，一副什么都看明白了的样子。
黑瞎子瞬间哽住，刚刚编好的词是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就是戴着墨镜也能看出他此时的眼神闪躲，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可什么也瞒不过那小姑娘，况且自己的金主之一还在那坐着的。
他磨磨唧唧得伸出了三根手指，“也就，就两三份吧。”
“两三份！？”姜璃瞬间坐了起来，脸上带着震惊，忍不住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脸上表情也不知道是笑还是生气，“还得是你，还得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