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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涌而出的鲜血在地上淌成了小河，裘德考一息尚存，却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胸脯轻微的起伏，是他心脏机能最后的挣扎，沉重的喘息，有一下每一下的，随之而来的，是大股大股的鲜血涌进胸腔，口中、鼻腔、伤口，那血不要命的往外流。
“愣在那是等着我来收拾吗？”无二白面不改色，只是抬眸瞥了一眼已经看呆的手下，话音淡淡，没有威胁，却比威胁更叫他们胆颤。
两人猛得回神，忙点头应声，上前用了新的绳子将人捆着，又摸出来了一个黑色的口袋，蒙住了裘德考的头。
屋里再度恢复以往的寂静，姜璃只是站在原地，用手帕擦拭着手里的簪子，明明已经很干净了，可在她看来，却是怎么也擦不净，上头永远沾染着血污跟血腥。
“今天是我的失职。”无二白主动说道。
他所言，是因为刚刚姜璃差点身处险境，他一直都这样严谨，对人对事，一直不变。
“无妨，这算不得失职，只要目的达成，过程如何，不会有人在乎。”姜璃话音里满是懒散，说着，随手将手里沾染了血污的手帕丢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就落在了地上那一大摊血上。
无二白却对她的话心中起了疑虑，他略有些不解得侧目看向她，只一瞬间，他瞬间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一开始并不想杀裘德考，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将人抓到这儿来，只是为了撬开他的嘴，顺便把他赶回老家养老。
无二白派出去的人没有找到阿曼，在搜查了裘德考的车队跟营地之后，也没有找到姜璃的血，一起消失的，还有一套检测设备。
裘德考想利用姜璃的血研究长生不老的秘密，但现在没人知道血里面到底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在，可他们只知道一点，不管怎样，姜璃不能暴露，她身上的秘密，还有那所谓的长生，都应该是所有人死守住的秘密。
只是很可惜，裘德考这老东西越活越糊涂，居然以为自己能拿捏住姜璃，他到现在都还不清楚，九门那群人调教出来的，哪有不疯的？这么多年，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只是无二白细想过后，突然发觉其中蹊跷，姜璃刚刚似乎是有意露出自己的薄弱处给裘德考，她这是故意给他刺杀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些，无二白这才注意到，姜璃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对着自己，面上笑意正浓，一双眼睛仿佛能将人看透一样。
她知道自己猜到了。
“太长时间不见，都忘了父亲曾称小姑姑为狐狸这件事了。”
“小二白说什么呢？我可听不明白。”姜璃面色不改，看这模样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
两人相视而望，不是针锋相对，却是在相互打量，试图看透对方的心中所想。
小二白现在心思很重啊。
姜璃心里默默念着，鲜有她看不透的人，无二白算一个，另一个是张启灵，张家人她都看不明白，也不得窥探，这是齐铁嘴告诉自己的规矩。
“姜璃！”
背后突然传来的一声，惊得姜璃瞬间回过神，这声音，她可太熟悉了。
张启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寻了过来，一进屋就看到了地板上那大滩的血，心中惊慌之际，他下意识喊出了姜璃的名字。
“小哥！”姜璃软着声音应了一声，随即转过身。
刚刚还一脸阴翳的小姑娘，在转身时瞬间换了副模样，一双明眸是说不出的清澈无辜，眉尾轻垂，任谁看了都会被这表象给迷惑住。
张启灵清冷的眸子里浮起几分紧张，他双手握住了姜璃的手臂，目光从上到下将人打量了个遍，在确定地上那血不是她的时，才松了口气。
只是屋外微风轻拂，带起了她落在肩上的长发，青丝掩盖下的脖颈露了出来，白皙脖颈上的血痕无比刺眼。
“疼吗？”他放轻了声音询问道，目光中的关切与心疼骗不了人。
姜璃知道，神明对自己心软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委屈的表情瞬间挂在了脸上，“疼，可疼了。”
刚刚目睹了一切的无二白静静看着某长辈装柔弱。
从前怎么没发现，小姑姑这么会演呢？
姜璃才不理会他这个侄子是怎么想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在张启灵身上，柔柔弱弱的样子，掩盖了她在十分钟之前刚杀过人的狠厉。
张启灵刚刚在外边其实看到了无二白手下抬着一人往后山去，进屋后见这情景，心里大概也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小姑娘的样子，大抵是不想自己知道所发生的事。
因为她不想自己知道，所以张启灵甘愿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他手指轻轻拂过小姑娘脖颈上的伤口，指尖沾染了血色的瞬间，只听见小姑娘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眸子透着说不出的可怜。
见状，张启灵直接将小姑娘斗篷的兜帽扯着戴上，他心里免不了有几分气，只是在自己眼前消失了没一会儿，就又添新伤。
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次事情之后，姜璃的伤突然就好的格外慢，直到现在，旧伤依然明晃晃的烙印在身上，就是脸颊上的擦伤也都没有结痂，仿佛是身体里的某项机能停止了运作，还有那只猩红的眼眸，这一切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一个人言说。
张启灵无奈叹了口气，随即牵住了姜璃的手，微微俯身与之平视，缓缓开口说：“回家。”
“嗯！”
小姑娘眼睛弯成月牙，明媚的仿佛天边骄阳，她轻轻抱住了张启灵的手臂，少女的娇憨气瞬间涌了上来，两人并排走出了屋子，屋里的人仿佛一只硕大的人形电灯泡一样，无二白只是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
望着屋里这一摊血迹，无二白只是叫手下人进来把地上收拾干净，别露出一点痕迹。
裘德考是死了，可那个阿曼却带着东西躲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那个人留着，始终是个隐患，无二白办事从不给自己留后患，因此在某长辈全心全意谈恋爱时，他就成了那个收尾的人。
此时，阿曼已经带着东西去了裘德考在华夏境内设的最近的一处研究所，除了他们的人就再没有人知道在哪儿，只是令她很意外的是，她居然在研究所里，看到了阿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