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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的同志先吃，然后，是治安联防队员和混子。
这一部分人，都是张大元的‘哥们儿’，相比之下，就显得有些良莠不齐，乱七八糟。
不过，在李政委的‘余威’下，加上陈春年的随机应变、笑颜如花，总算没闹出什么乱子。
四五十人闹哄哄的走了。
终于，轮到剧团演职人员吃宵夜了……陈春年探头看一眼再无外人，他大手一挥：“上硬菜！”
秦小凤笑眯眯走过来坐下：“咋，咱们自己人还有硬菜啊？”
陈春年一摆手，让姐姐陈雪晴、姜红泥、罗小虎几人抬进来两只铁桶。
打开一看，一只铁桶里，装的是卤肥肠，另一只铁桶里，装的也是卤肥肠。
陈春年咧嘴笑着：“别人都是2毛钱一份的卤肥肠，剧团是咱自己人，每人一份6毛钱的卤肥肠！”
十几名最先进门的演职人员哈哈大笑，纷纷上前打招呼开玩笑，好像真成了自己人。
其实。
在此之前，陈春年每次钻剧团的后台，除了几个年轻女演员对他真好，其他人，背后都骂他是死狗流氓小混混。
“来来来，张叔，尝尝咱的卤肥肠。”
“文二哥，听说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像我呢，还是像张大元？”
“江五爷，您请上座……”
又是一番迎来送往，三十几名演职人员吃吃喝喝，赞不绝口，时不时有人端了酒碗，过来与陈春年拼酒。
陈春年也不惯着，要喝酒，行，都倒满，一碗就是三两三，‘咔’一声，他就灌进去了。
于是乎，短短二十几分钟，那几个刺儿头演员便钻了桌子，被人扛回了宿舍。
“小年，谢谢你。”
午夜时分，陈春年几人要回家，秦小凤亲自送出来，揉一揉几个小辈的脑袋，温言说道：“赶紧回家去，路上小心些。”
陈春年几人答应着，推着阳光早餐车，挑着扁担，背着桌椅板凳回家了。
夜色浓郁，天幕一片星光灿烂。
稀疏而昏黄的路灯下，几个人的影子被拉扯着，扭曲着，晃晃悠悠，变化莫测，宛如魔幻现实主义中的几条狗。
陈春年说，他是唐僧，张大元是猪八戒，罗小虎是沙和尚，陈雪晴是铁扇公主，姜红泥是白骨精。
“姐，我想唱歌了。”
陈春年喝了不少酒，脚底有些踉跄，嘿嘿笑着突然开口：“大虎哥，大元，尕虎，姜红泥，二虎哥…我今儿高兴，给大家唱一首歌吧！”
姐姐陈雪晴点头：“好，你唱吧。”
说着，她挑了扁担，一溜烟似的跑了。
紧接着，罗大虎弟兄五个和张大元大声说着‘好好好、你想唱就唱’，也跟着跑了。
一霎时，陈春年身边，就只剩下一个闷葫芦似的姜红泥，鼓着腮帮子嘀咕：‘你们这些人什么意思嘛，不想听我男人唱歌就明说嘛。’
‘讨厌的！’
她一手扶着肩头的扁担，一手扶着陈春年，像个受气包小媳妇，柔声说道：“哥，你想唱就唱吧。”
陈春年哈哈大笑，张口就唱，却是他曾经很喜欢的一首《西海情歌》——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听寒风呼啸依旧……”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爱像风筝断了线，拉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
因为晚上喝了太多的酒水，次日一大早，陈春年又睡了个自然醒。
这就是当个体户的好处。
经过一段日子的培训，罗小虎成了一名合格的店小二，承担了采购、清洗、处理食材等一应杂务，并在陈春年的精心指导下，学会了卤肥肠的基本技法。
唯一保密的，自然是卤料包的配方，这是一个厨子的本命之物，肯定不会轻易示人。
头疼欲裂。
陈春年醒来后，在热炕上又躺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起身，趿拉着翻毛皮鞋来到院子里。
“哥，刷牙。”
“哥，洗脸。”
“哥，我给你炖了一盆酸辣肚丝汤，尝尝味道行不行，是不是缺盐？”
“……”
在姜红泥的‘侍奉’下，陈春年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就差晚上暖床，喂着吃饭了。
“姜红泥，忙一早上，你也歇会儿吧。”
洗漱后，他坐下吃早餐，看着姜红泥洗完菜又去洗衣服，两只手冻得通红，指头、手腕处的冻疮结了疤，应该快好了，就是皲裂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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