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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那么多人，罢手不杀就是佛。土匪也有一说，欲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两者有什么不同？
杀戮是修佛的捷径？这很难说得通。
天玑听完，面露难色。他很想救这个女人，看李季安的样子，又很难善罢甘休。救这个女人，比夜渡百鬼还难啊。
“施主尊姓大名？小僧还未请教。”
“不敢当，木子李，贱名季安。”
“李施主，小僧先救人，以佛法感化她，让她不再杀人，重新做人，可好？”
宋宜嘉噗嗤一声笑出来。
天玑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也笑了。“小僧可以制住她的穴道，慢慢消磨她的杀心。”
李季安摇摇头，“你的境界太低，制不住她的。即便你制住了，如何改变一个人的思想？再说她必定有很多仇家趁机上门，你也没法子应对。”
“小僧先将她藏起来。”
“别人我不管，等她伤愈再来杀我，怎么办？”
“小僧缠着她，若是让她伤了你，小僧以命相抵。”
李季安不再坚持，扶宋宜嘉上马，转身离开。
天玑和尚在他们身后行了一礼，开始救人。
待俩人走远，宋宜嘉忍不住问道，“依你的性子，为什么愿意放过她？”
李季安叹了口气。“第一，若不是别人想杀我，我也不愿多杀人；第二，她的境界已经不如我，对我而言没有致命威胁；第三，她知晓你的身份，有天大的胆子也不会冲你胡来；最要紧的是，和亲的时候，她袭击过你的车驾，还杀死了不少护卫，为什么没有被朝廷剿杀？刺杀皇帝的亲妹妹，等同于谋反，一个江湖门派无论如何强大，在朝廷的绝对力量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
“为什么？”
“只有一个原因，她是宋泽浩的人。这也能解释得通，之前在她境界碾压我的时候，我依旧可以在战斗中活下来。”
宋宜嘉明白了。沈梅庄其实是宋泽浩培养的江湖势力，做一些自己不太好做的事情，可以称做江湖中的暗桩。通过她，宋泽浩可以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了解李季安的境界高低。
帝王心术。
看似弱不禁风的宋泽浩，从朝廷到江湖，从个人到军队，有掌控一切的强烈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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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本来就不会杀你我？”宋宜嘉问。
“错了，她只是不会杀你。十二龙鳞杀我可是实实在在的，那就是买命庄和谭德之间的一笔纯粹的生意。我只有在充当你护卫的时候，她才不会真正痛下杀手。”
“高手过招，死伤在毫厘之间，万一真杀了你怎么办？而且我看她也没有怎么留手。”
“杀就杀了，沈梅庄顶多领一顿训斥，还会有王季安、孙季安来继续扮演我的角色。”李季安苦笑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要用的时候用，要丢的时候自然要丢。”
是啊，没有人愿意充当这样的角色，可是有谁能够按自己的好恶活着呢？难道他也视自己如棋子吗？宋宜嘉有些心酸，红了眼眶。
李季安将沈梅庄交给天玑和尚，也存了小自己的心思。他看出了天玑的纯真，不忍加以破坏，但天真的人总会付出很多东西，到时候天玑还有没现在的纯真？沈梅庄肯定不会改变自己，那天玑一定会紧紧跟着她宣扬佛法、不可杀生。天天有个和尚在她背后敲木鱼，看她这个孤傲的第一号杀手会不会目瞪口呆。想到这里李季安忍不住有些开心，但沈梅庄主动透露出谭德是背后的雇主，毫无疑问，这是宋泽浩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自己习得九叶青莲诀只有饕餮知晓，论境界才初入天地境，在镇北大将军面前显然是不够看的。他要干什么？李季安抬头，一抹黑云遮住了明晃晃的月亮。
他加快步伐，消失在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