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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这么大胆，敢直接攻击龙城？草原最精良的鹰师和豹师都在那里拱卫大单于。”左贤王孪鞮俊成皱眉，“张字帅旗，不会是张玉麟吧？”
所有人的心都凉了半截。
“不行，我得分兵去救。”孪鞮浮屠道，“张玉麟一辈子都在战场上，极善用兵。图漫单于手握三倍兵力在其手下连战连败，古罗单于太年轻，不是对手。一不小心被俘或是被杀，草原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要真是这样，草原十八部极有可能分裂，甚至互相残杀。决不能让此事发生。右贤王，一定要保证大单于的安全，我来善后。”
孪鞮浮屠点点头，快速离开。他一边走一边大喊着收拢部将，情急之下竟忘了宋泽光等人。
孪鞮俊成盯着宋泽光，“四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你我也算多年故交，莫非你是故意麻痹我、来遮我的眼？”
“不可能的。”宋泽光急声说道，“你大概不知道夏唐边军有多强。要是谭德一直全力攻打，整个漠南早就打穿了，哪里还会与你们相持到现在？”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原来是你和谭德勾结草原胡狗，”谢舟涛颤声道，“为什么？你就不怕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宋泽光别过头，没有理会他。
“报！”
看到红色靠旗又至，孪鞮俊成脸色发白，强忍着心中的惊惧，问，“怎么了？”
“罗飞领兵，突然出现在我军侧后东北方向！”
“岂有此理，他怎么过去的？大规模行军，总会撞见几个哨兵、几个牧民吧？”
“大概被他一路杀完了。”宋泽光轻叹道，“你就不知道，罗飞被你们自己称做罗阎王吗？”
“来了多少人？”
“还不清楚，抵近侦查的骑兵全部被杀，只能隔远侦查。按留下的马蹄印和马粪数量推测，不下万人。”斥侯回报。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孪鞮俊成俊美的脸已经扭曲、变形，再也看不出是个美男子。
“我也不知道。”宋泽光眼神黯淡，“谭德是不可能如此大规模主动进攻的，敦煌也是他主动让出的。发生了什么事？张玉麟、罗飞也来了，谁能有如此魄力，同时调动夏唐的三大军神？”
他猛然站起，一把抓住了孪鞮俊成的手，“我知道了，一定是他来了！他亲自来了！”
“谁？”孪鞮俊成不解地问。
“还有谁？宋泽浩！”宋泽光脸色惨淡，“一定是他御驾亲征了！他秘密调集了南境所有大军，瞒着所有人，包括谭德，突然出现在北境，下令进攻！对，就是这样。”宋泽光喃喃自语道，“谭德东有罗飞，西有张玉麟，南有宋泽浩，三面临敌，被裹挟着北进！稍有犹豫，宋泽浩就会先扫了他！所以谭德才全力北进。就是这样。御驾亲征，好，够狠！促和使团也是幌子，就是为了迷惑古罗，甚至不惜搭上我这个亲弟弟的项上人头！”
孪鞮俊成默然良久，“南境有多少军队？”
“二十万！”
孪鞮俊成脑袋嗡一下炸开了。
宋泽光猜的没错，宋泽浩身为太子之时就开始谋划布局，登基后立刻着手去做。既要荡平漠南，也要拔掉谭德。很多事情不在他意料中，比如南方苗民叛乱、雪原人南下，但他巧妙地利用这些事情，使之掩盖和促成他的计划。
既然苗民叛乱，他立刻调动南境军队前往平叛，但去的的是老弱病残，仅仅只是守住城池，防止事态进一步蔓延而已。真正的主力精锐，已经被秘密调往京都附近。
这一招叫瞒天过海。
雪原人南下，他顺势推动古罗调兵北上，这样一来，即便谭德反叛，与边军发生了剧烈冲突，古罗一时间也没有办法南下、收取渔翁之利；只要是谭德不想撕破脸皮，就会配合他全力攻击草原十八部。
这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妙棋。
“怎么办？”孪鞮俊成痛苦地撕扯脸皮，似乎想把整张脸扯下来。
宋泽光冷静下来。“以空间换时间，立刻让古罗身边所有的部队全速轻装北上，越过沙漠，退到漠北。孪鞮俊成，你的所有骑兵和子民，都要留下来抵抗，迟滞夏唐骑兵的推进速度。几十万骑兵和部众，伸长了脖子让他砍，也要砍好几天！”
“为什么要这么做？”
“保存了实力，就留下了翻身的本钱。一旦千里溃败，张玉麟绝对不会攻击龙城。他会直接抄到古罗身后，拼着这三万骑兵不要，哪怕是用尸体堆墙，他都不会让你们踏过沙漠半步！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这是孪鞮俊成最不愿看到的结局，他嘶哑着嗓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宋泽光笑了，“我不这样做，现在就死。就算你不杀我，回去之后，他也不会让我活多久了。”
“那就别回去了，随我回漠北。”孪鞮俊成望向众人，“你们呢？跟不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