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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与回阳道人分别之后,此后的数日,王青玄并未再前往别处,而是留在冯宝宝身边,研究那个炁婴。
炁婴是张怀义死前留在冯宝宝体内的,承载着炁体源流的秘密,也是老人家给未来的张楚岚留下的另一重保障。
在最初得到这个炁婴时,冯宝宝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去激发它的力量,而彼时的王青玄也是境界尚低,初步参研时难以参透其奥妙。
于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二人只能对着炁体源流干瞪眼。
唯一能得到的结论就是:炁体源流只能被动触发,无论是谁将炁婴融入体内,它都只会在持有者遭遇生死危机时自动护体。
而现在,随着境界的突破、实力的增强和眼界的提高,王青玄已经有资格去解开炁婴中的秘密。
他将炁婴暂时融入体内,然后让冯宝宝一次又一次对他全力出手,将他逼入危险的情景,并藉此试探炁婴的反应。
通过持续数日的反复试验,王青玄可以确定,炁婴中确实存在有微弱的意识,很懵懂、很原始,但又能精确无比地辨别持有者是否真的遭遇了生死危机。
王青玄推测,这东西的本质,其实是张怀义在生前凝聚出来的“元婴”,是张怀义一生道果所化。
说是“元婴”,是因为王青玄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它,只能借用加了引号的元婴来代指。
根据一些典籍中的描述,真正的元婴是金丹大成,是精、炁、神全面升华到极致,以至三花聚顶,成就不朽真仙的概念范畴。
张怀义肯定没达到这个境界,否则他长生不老,功参造化,一人便足以杀穿整个异人界,镇压一切不服,又怎么可能会在油尽灯枯中死掉呢?
真要是真仙,又岂会怕区区的丹噬呢?
一切只能说明,张怀义并未功行圆满,和众多顶尖异人一样,依旧走在向未知处求索的路上。
炁体源流很强。
既拥有神明灵将一切炁之造物还原成先天一炁的特性,又能在此基础上对炁进行重新构建。
因而张怀义能够随意借用外部环境中的炁,并将之彻底化为己用,从而让炁在自己体内源流不绝,生生不息。
经过对炁婴的参研,王青玄得到一种推论:逆生三重修到第三重后再进一步,就是神明灵。而神明灵距离炁之一道的终点也还差半步,再将最后的这半步补足,便是炁体源流。
当初三十六人结义时,都各自抒发过自己的志向。
所求不用,所得也就不同。
在参悟“何为人洞”中的传承时,自己的师父,也就是阮丰,求的是吃好喝好、多活几年,于是他领悟的是六库仙贼;
张怀义求的是超越无根生,自然而然也就往神明灵之上的领域靠拢。
在王青玄看来,在精、炁、神三者之中,张怀义只在炁这个领域疑似走到了尽头,对于另外二者的造诣并不算有多么深厚,是个彻头彻尾的“偏科生”。
“元婴”,就是张怀义的道果,是他遗留在世间的另类存续,对其他练炁士来说只能算是外物,不值得过分依赖,但对张楚岚本人来说意义重大。
王青玄自然不是什么鼠目寸光之辈,不可能因为沉湎于外物而坏了自身的修行。
况且就算一定要借助外物,他也不可能去占师侄的便宜,自私地将“元婴”窃为己有。
因此这个炁婴,王青玄和冯宝宝将来是一定要还给张楚岚的。
窃据别人的道果并假装是自己的本事,这种行为和考试抄袭无异,外人看起来再强,本质上自己也还是水货,装来装去,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自己害自己。
对此,王青玄不屑为之,真要有炁婴,也得是凭自己的本事凝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