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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她的呼喊在星空中回荡。
黑洞缓缓闭合，星空重新变回蓝天。地魔消失不见，玄清子的气息也完全消散。但天机镜的碎片散落一地，再也无法重聚。
苏沐雪跪倒在地，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林凡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但就在这时，一枚金色的符文突然从空中飘落，落在她掌心。符文闪烁了一下，传来林凡的声音：
“等我回来。“
苏沐雪握紧符文，眼中重新燃起希望。她知道，无论林凡去了哪里，都一定会回来。
血色月光在青铜台阶上流淌，苏沐雪握着尚有温热的金纹玉牌，突然发现脚下影子正在分裂。左侧影子举剑向天，右侧影子垂首低泣，第三道细如发丝的暗影正悄悄爬上她的后颈。
“叮——“
冰魄剑自动出鞘三寸，剑光照出身后三尺处悬浮的青铜沙漏。细沙逆流而上，每一粒沙都映着林凡不同时空的剪影。苏沐雪伸手触碰的刹那，沙漏突然炸裂，三百颗青铜沙粒嵌入她手腕，化作首尾相衔的蛇形刺青。
“时空坐标。“她抚摸着刺青呢喃，突然看到其中一粒沙中浮现林凡染血的面容。
***
林凡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怀中天机图残页正在燃烧。当他穿过第九层时空屏障时，突然听到婴儿啼哭——在遍地尸骸的战场上，襁褓中的婴儿心口插着半截断剑，伤口处流转的却是仙魂特有的金光。
“这就是浩劫的起点？“
他伸手触碰婴儿的瞬间，四周景象突然凝固。十二道青铜锁链从虚空刺出，末端拴着的竟是三百年前的天机子。青年时期的阁主双目淌血，手中握着与林凡一模一样的金纹玉牌。
“你终于来了。“天机子的声音重叠着十二个时空的回响，“每个轮回我都会在此等候，但这次不同......“
锁链突然崩断，婴儿的哭声化作实质化的音浪。林凡看到自己右手浮现青铜鳞片，天机图残页的灰烬在空中重组成全新的预言：血月中悬的夜晚，苏沐雪将用冰魄剑刺穿他的心脏。
***
现世的天机阁正在异变。苏沐雪看着廊柱上的星图自动重组，那些记载上古秘辛的符文正在变成诅咒。当她经过占星台时，铜壶滴漏突然倒流，滴落的水珠在半空凝成冰锥。
“苏师姐！“浑身结满冰霜的弟子撞开殿门，“护山大阵...在吞噬同门！“
苏沐雪冲向观星台，看到本该守护宗门的周天星斗阵变成了狰狞巨口。三十六个阵眼处都钉着天机阁弟子，他们的鲜血顺着阵纹流淌，在中央汇聚成血色沙漏。更可怕的是，每个弟子额间都浮现出与林凡相似的金色纹路。
冰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处的蛇形刺青亮起幽光。苏沐雪福至心灵，挥剑斩向血色沙漏。剑锋触及沙漏的刹那，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画面——三百个时空中的林凡同时转头望来，他们的左眼都变成了青铜色。
***
上古战场的血月突然开裂。林凡抱着气息微弱的婴儿，看着天机子化作青铜雕像。当第一滴血月露珠落在婴儿眉心时，林凡终于明白真相：这婴儿竟是仙魂最初的主人，而自己穿越时空的举动，正在将仙魂污染成更可怕的存在。
“轮回井的倒影...“他盯着婴儿瞳孔中浮现的井口，“原来你才是最初的容器。“
大地突然塌陷，林凡坠入井水凝成的镜面世界。这里漂浮着无数青铜棺椁，每具棺盖上都刻着苏沐雪的名字。当他触碰最近那具棺椁时，现世的天机阁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
苏沐雪的剑锋停在血色沙漏前最后一寸。不是她收手，而是三百道时空之力同时禁锢了动作。沙漏表面浮现出林凡被青铜锁链贯穿的画面，每个锁链尽头都连着不同时空的苏沐雪。
“选择吧。“沙漏中传出天机子年轻时的声音，“救一人，还是救苍生？“
冰魄剑突然迸发璀璨星光，苏沐雪手腕的蛇形刺青游入剑身。她看到三百个时空在此刻重叠，每个自己都在做出不同选择。当剑锋刺穿沙漏时，她说出了所有时空共同的心声：
“我要改写这个该死的轮回。“
沙漏破碎的巨响中，现世天机阁开始崩塌，而上古战场的血月轰然坠落。林凡怀中的婴儿睁开双眼，瞳孔里映出苏沐雪挥剑的身影。
“终于...等到变量了。“婴儿发出苍老的笑声，心口断剑自动脱落，“这场延续万年的棋局，该换人执子了。“
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三百个苏沐雪的幻影从棺中走出。她们手中的冰魄剑组成璀璨星图，将坠落的血月钉在时空裂隙之间。林凡感觉到体内仙魂正在沸腾，那些被污染的青铜色开始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星辰般的光辉。
当最后一丝血色褪尽时，婴儿化作金光融入林凡眉心。上古战场开始坍塌，现世天机阁的废墟上绽放出青铜色的莲花。苏沐雪跪在莲心处，看到林凡从时空漩涡中坠落，怀中抱着一个刻满星纹的青铜匣。
“这是...“她接过铜匣时，匣盖自动开启，里面静静躺着十二枚染血的月见草。
林凡的右眼重归清明，左眼的青铜色却凝聚成星辰：“万年前的种子，该在现世开花了。“
远处传来玄清子癫狂的笑声，但这次笑声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当第一株月见草在废墟中绽放时，所有沾染魔气的生灵都开始痛苦哀嚎，他们的影子正在被月光净化。
苏沐雪忽然按住心口，那里浮现出与林凡相同的星辰印记。她终于明白蛇形刺青的含义——那不是诅咒，而是跨越时空的契约。
因为这是他们的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