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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星陨戒中的残魂
（永夜森林·腐叶沼泽·黎明前夕）
牧九霄在剧痛中苏醒。
他发现自己半截身子陷在沼泽里，腐臭的泥浆正从口鼻涌入。右臂神纹自发蠕动起来，紫焰将周围泥水蒸腾成剧毒雾气。五丈内的芦苇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惊飞的夜鸦刚触及毒雾便化作白骨坠落。
“这就是代价吗...“
他挣扎着爬上一截枯木，发现胸膛布满蛛网状的裂痕。那些裂纹中流淌的不是血，而是粘稠的紫黑色浆液——就像母亲当年试药失败时的模样。
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深夜，他偶然撞见母亲在药室剖开自己的手腕。琉璃盏中盛着的根本不是药汁，而是沸腾的紫黑色液体！当那液体注入他因寒毒僵硬的四肢时，母亲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自语：“霄儿，娘偷了魔族禁术...但只要能救你...“
咔嗒。
星陨戒突然脱离手指，悬浮在面前迸发出星辰碎屑般的光点。牧九霄这才看清戒内侧刻着一行小字：“饲神纹者，昼夜泣血“。
光点汇聚成人形时，他下意识握紧了腰间断刀。
“省点力气吧，小子。“
残魂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相互摩擦。那是个独目老者，左眼缠着渗血的符布，右眼瞳孔竟由七枚转动的金色齿轮构成。更诡异的是，老者虚影周身缠绕着九条锁链，每条锁链末端都系着一颗缓缓转动的星辰。
“半刻钟后，西南方会裂开一道三息宽的间隙。“老者抬手在空中划出繁复的轨迹，星光随之勾勒出森林地图，“跳进去，或者留在这里被炼成尸傀。“
牧九霄擦去嘴角黑血：“你凭什么帮我？“
“凭这个。“老者虚点他心口。剧痛中，牧九霄的衣襟突然撕裂，露出左胸处一道月牙状疤痕——这是他出生时就有的胎记，此刻却浮现出与星陨戒相同的六芒星纹。
“三十年前，你母亲用半数寿元与我立契。“老者的齿轮瞳孔突然停滞，“她求我在你觉醒神纹时...“
呜——
凄厉的骨笛声撕裂夜幕。沼泽深处亮起上百盏幽绿灯笼，那是魔族猎杀队的骸骨战狼！牧九霄看见领头者手中的锯齿弯刀——刃面倒映出的自己，右眼已彻底化作紫黑色竖瞳。
“时间到。“
老者虚影开始消散，西南方天际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牧九霄纵身跃起的瞬间，三支淬毒的骨矛贴着他脚踝掠过。
坠入裂隙前，他听见身后传来魔族猎杀者的惊呼：“是星陨的气息！快禀告永夜王庭！“
混沌中，老者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记住，真正的神纹师...“
“咳血时都带着星屑的味道。“
黑暗吞噬意识的刹那，牧九霄隐约看见浩瀚星空中悬浮着九具青铜巨棺。每具棺椁都缠绕着与他臂上同源的紫黑色神纹，而最中央那具棺盖正在缓缓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