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萱道:“对不起,夫人,我一开始答应与世子胡闹,也是存着报复顾渚之心思的,后来却也是真心喜欢上了世子。
我也知晓纲常伦理四字,我也知晓我们之间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什么打算想法都抛诸于脑后了。”
外边响起一阵雷鸣声,谢知萱方才被雨水打湿一半的衣裙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卫氏又是轻叹一口气,满腔要骂要教训谢知萱的言语,这会儿见着谢知萱内疚的神色,她只余下叹息了,“唉,你爹爹是我们侯府的大恩人,侯府的确是有愧于你。”
卫氏虚弱地要去拿跟前的水杯。
谢知萱见状拿了水杯递给了卫氏:“夫人。”
卫氏轻抿了一口温茶水,她听着外边的隆隆雷声与倾盆大雨道:“此事如你所说,千错万错还是错在我们侯府上边,但知萱,再怎样我与侯爷是没有亏待过你的,是不是?”
谢知萱点点头道:“这七年您与侯爷对我的照顾我铭记于心。”
卫氏道:“知萱,你就与顾凌断了吧,我会帮你找一门更好的亲事的。”
谢知萱看向卫氏,轻抿着唇没有说不,却也没有应下。
卫氏道:“顾凌他心性未定,虽说眼见着就要十八了,实则他从小就没有过什么不如意的事,他自小就是桀骜不驯的性子,连他爹何师傅都难以管着他,也就在殿下跟前还属听话些……
他这心智也还未成熟,还不知这世间的人情世故,为人处世总是冷漠薄凉,他今日还是年轻对你说是情根深种,但若是他再长了几岁入了朝堂呢?”
“知萱啊知萱,你应当是读过书的,你可知诗经之中《氓》这一篇?”
谢知萱点头道:“嗯。”
卫氏道:“士之耽兮犹可脱也,顾凌日后入了朝堂,因你而耽误前程时,他可否能够不怨你耽误得他?到时候情爱不在了……你几岁来着,我记得你好似比凌儿大五岁还是?”
谢知萱低声道:“是大五岁。”
卫氏叹气道:“大五岁呢,你如今是美貌得很,别说是顾凌这十七八岁的年纪,就是历尽千帆的男子恐怕也会对你这幅容貌动心,再过个五年,你可都要三十了,而顾凌呢,也才二十刚出头……那时候你是半老徐娘,他可才刚刚及冠。”
谢知萱听着卫氏之言微蹙眉道:“夫人,顾凌他并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人。”
卫氏道:“我是他娘亲,我还不知晓他吗?知子莫若母!他是我十月怀胎从婴儿看着长大的,他什么德性我能不明白吗?”
谢知萱深呼吸一口气,卫氏这般贬低顾凌,看着是一心为了自个儿所虑,但谢知萱明白卫氏这般说只是为了她打退堂鼓。
卫氏是承国公府的千金,又是十五岁就嫁到了侯府了的。
满侯府上上下下无一人说卫氏差的,可见卫氏的为人妥帖,手段之高。
卫氏放下了手中的水杯道:“知萱,我劝你与顾凌断了,也是为了你好的,这七年来我是拿你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我必定会给你介绍一门比顾凌要好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