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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很不习惯。
和天气无关，和身处异国他乡无关，也和高强度培训无关。
郁菲步入大四，破格提前进入医院实习，两头忙的她也没比贺晏舟闲多少。
又加上时差的关系，两人其实联系的次数不多。
每天除了雷打不动的早安晚安，就是互相分享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或者一些学术上的交流。
当然，多是以留言的形式。
但两人心里知道，不管过多久，都会得到对方的回应。
可这并没有持续很久。
才过半年，贺晏舟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以前再忙，至少每周会通上一次电话。
可这次，这次距离上一次通话过了快两个月。
期间，只要他提出，小姑娘都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婉拒。
【我在吃饭，不太方便】
【在赶论文，明天就要交了】
【稍后医院会有台手术，可以让实习生观摩，机会难得】
【最近都很忙，暂时不要联系了，我们先把心思放学业上】
给父亲打电话，那边也支支吾吾的，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师妹比你还忙，你别打扰她。”
他越来越不安，当这份不安到达临界点时，他甚至决定直接回国，哪怕中途离开被视为放弃继续学习，之后也无法再重回培训机构。
小姑娘知道后，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不是说好要顶峰相见吗？你答应过我的。】
【你毁约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遵守约定了？】
她之前说，等他结业回国后，就带他见家人，就正式和他确认关系。
没办法，贺晏舟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那边又说，【你好好学习，等回来了我们再谈。】
然后就没有再回复他任何消息。
哪怕他和之前一样，每天给她发早晚安，每天给他留言，她还是没回复。
为了让自己不去想任何东西，为了搏一个提前结业的机会，他发了狠的去学。
机构的其他人每天学十二个小时，可对他来说，十二个小时不够。
那段时间，他每天睡六个小时，早上一睁眼就到机构，晚上人走光了他还在实验室。
终于，上面决定给予他结业的资格，时间提前了整整半年。
他可以回国了，他可以回去找她了，他想问她，之前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他甚至想抱怨一句，“郁菲，你对我是不是太狠了。”
可等到真的踏上回国的旅程时，他却又开始害怕。
害怕她反悔。
所以也没告诉她自己提前半年结业，想着到时当面问清楚就是。
若是她不愿意，他自是……舍不得强迫的。
加上转机，从步入机场到落地，花了二十多个小时。
回到家，熟悉又陌生。
贺平远准备了很丰盛的接风宴，可贺晏舟只觉得味同嚼蜡。
“爸，菲儿已经在你医院工作了吗？”
贺平远低头看着自己的碗，“没有。”
没有？
“她去了别的医院？是去交流学习吗？哪一家？”
南城的三甲医院不止一家。
对面的人只是轻叹口气，不愿再多言。
看了父亲很久，最终还是没有继续逼问他，“你不说没关系，我明天自己去问她。”
他回来的那天晚上，恰好是难得一见的血月。
很幸运，他和父亲都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