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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暮满脸好奇地追问。
张义迟疑了片刻,但转念一想,既然已经说开了头,便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算了,这事在家族里也算不上什么机密。”
他轻叹一声,向林暮缓缓道来,“不久前,我替兄长跑腿,途经城郊外的石村,恰巧碰到一群麻匪企图掳走一位姑娘。我挺身而出,驱散了麻匪,也因此结识了小泽,那位石村的居民。”
“哦~”林暮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你先和她认识的。”
“没错。”张义继续说道,“那段时间,我和小泽相处得十分融洽。她温柔贤惠,美丽动人,又善解人意,我几乎挑不出她任何毛病。而且,她时常流露出对我的好感,让我心动不已。终于,我鼓起勇气,提出接她到城里,暂时安顿在客栈,然后向兄长提亲。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当时高兴得手舞足蹈。”
“可是……既然是你先追求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林暮一脸困惑地问道。
张义再次叹了口气,“唉~一言难尽啊。我把小泽接到城里后,就急着去找兄长探探他的口风。但我一直心里发憷,因为兄长从小就对我有些偏见,现在他身为家主,更不可能让我为所欲为。小泽只是个乡野女子,和我门不当户不对,再加上叶家如今日渐衰败,兄长更不可能同意我娶她。”
“那些日子,我一直小心翼翼地揣摩兄长的心思,却不敢直接说出来。这,也成了我现在最后悔的一件事。”张义脸上露出了懊悔的神色。
他接着回忆道:“记得那天,兄长突然告诉我,他遇到了一位让他心动的姑娘,打算马上娶进门。我刚想说太仓促了,却想起自己的处境,似乎也没资格多嘴。兄长说,他和那位姑娘一见倾心,志趣相投,这是千年难遇的良缘,即使要娶乡野女子,被人议论纷纷,他也不在乎。”
“我当时还想,既然兄长对乡野女子没有成见,那我的婚事他应该也不会反对。于是,我欣然赞同了兄长的决定,还说乡野女子有着天然去雕饰的纯真之美,门当户对的说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然而……”张义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第二天,当我看到兄长身边站着的小泽时,我愣住了。兄长兴高采烈地介绍说她是我的嫂子,让我赶紧叫嫂子好。而小泽,她的笑容依旧温柔动人,只是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张义的语气中充满了苦涩。
林暮听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地陪着张义。
张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当时随行的家仆也都知道这件事,现在叶家府里恐怕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幸运的是,兄长还不知道这件事,想必也没人敢告诉他。”
他看向林暮,“也许是因为家道中落,兄长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了。我想,如果有一位贤淑的妻子陪在他身边,他的压力可能会减轻一些。可是……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我心爱的人呢?我曾想过带小泽私奔,但我又不确定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愿意跟我走?不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兄长呢?”
“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的她,小泽却突然变心了呢?我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包括她被威胁了这种离谱的想法。但现在,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兄长他,确实比我优秀太多了。唉……林兄,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张义无奈地叹息道。
林暮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但看到张义那沮丧的神情,还是忍住了。“这……我真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吼声打破了宁静,“张义!”两个人影朝他们快步走来。
张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来的两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小泽,以及那位与大臣有着密切关系的兄长张正。
张正与小泽并肩走至张义面前,两人面色阴沉,显然有话要说。然而,当他们瞥见一旁悠然自得的林暮时,话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正深吸一口气,冷峻的脸庞紧绷着,质问张义:“张义,此人究竟是谁?”
张义心中一颤,慌忙辩解:“他,他是……一位宾客,不慎迷路至此,我正欲引他出去。”
“迷路?”张正怒目圆睁,瞪着林暮,“宴会就在正厅,你怎会迷路至此?如此拙劣的谎言,快说!你到底是何人?来此有何企图?是否与张义勾结,图谋不轨!”
张正说着,周身散发出一股暴戾之气,向林暮逼近一步。
小泽见状,连忙挽住张正的胳膊,轻声劝道:“叶郎,切勿冲动。”张正冷哼一声,收住了脚步。
接着,小泽转向林暮,歉意地一笑:“实在抱歉,我家夫君性情耿直,如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此地不宜久留,我即刻派人送公子离开。”
“既……既然如此,”张义急忙插嘴,“还是我送他离开吧,我本就是这么打算的。”
张义显然想尽快逃离此地,但小泽却摇了摇头:“张义,你哥有事与你相商,此事还是交由他人吧。”
“……是。”张义无奈地垂下头来。
林暮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思量:这小泽与张正确实相配。不过,看他们之间的言谈举止……张义之前所言小泽曾对他有心,如今看来,倒像是虚构之谈。
这时,小泽轻声呼唤:“张管家。”
随着呼唤声,一位中年男子应声而出。
小泽吩咐道:“张管家,劳烦你将这位迷路的客人引至正厅。”
张管家瞥了一眼张正,低头应道:“是。”
接着,张管家向林暮做了个请的手势:“公子,请随我来。”
林暮耸了耸肩,随管家离去。毕竟是他人家事,他不便插手。况且,在见到张正的那一刻,林暮已将他的一切尽收眼底。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不掺和也好。
“此处便是正厅,公子请。”张管家说道。
“好……”林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然而,在离去之际,林暮隐约听到身后张管家的低声嘀咕:“哼,那贱女人,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同时,张管家的隐藏信息也浮现在林暮眼前。
林暮心中暗叹:“原来如此。”
只是匆匆一瞥,林暮便已明白,叶府中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不过,眼下还不是行动的时候,待日后再议。
随后,林暮很快找到了叶曦等人。
“你回来了。”叶曦说道,“见你久久未归,我便去厨房给你打包了一份饭菜。”
“哦,多谢。”
“毕竟花了钱,怎么也得捞点本回来。还有一事……”叶曦笑着继续说道,“多亏了小律音,她利用自己的特长,从叶府之人手中弄到了一份叶府的内部地图,想必能派上用场。”
说着,叶曦将一卷纸递给了林暮。
林暮接过一看,只见上面绘制着详尽的叶府内部地图。有了这份地图,在叶府中便不会迷路了,说不定还能发现一些隐藏的秘密。
林暮对此感激不已。不过,如今已没有留在叶府的理由了,况且天色已晚,于是他们决定先找个住处安顿下来,明日再访叶府。
不久之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夜幕降临。
这本应是一个宁静的夜晚,然而……在一户寻常人家中,一名男子正准备吹灭烛火就寝。
突然,他发现屋内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身着黑袍的蒙面人。
“呃!你是谁……!”
男子还未及多言,蒙面人袖中寒光一闪!紧接着,利刃挥出,一击致命,男子当场丧命。
随后,蒙面人将屋内的桌椅衣柜等物悉数掀翻,弄得一片狼藉。最后,他贴心地吹灭了烛火,悄然离去。
……
此刻,正是张正与小泽的洞房之夜,两人正在屋内浓情蜜意。
小泽笑道:“夫妻本应相互扶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张正感慨万分:“我究竟是积了什么德,能娶到你这般美貌的佳人。”
小泽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嗔道:“酒喝多了吧,尽说些疯话。来,喝杯茶醒醒酒。”
说着,小泽为张正沏了一杯茶。
“哦,多谢……对了,”张正忽然说道,“我为你准备了一份惊喜,就在里屋,你去看看吧。”
“真的吗?”小泽顿时喜上眉梢。
“当然是真的。”张正对她温柔地笑着。
小泽迫不及待地走进了里屋。
就在这时,张正见小泽离去,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漠。
“哼……”张正望着小泽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然后悄悄将茶水倒回茶壶中,装作已经喝下的样子。
然而,令张正始料未及的是,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戴着兜帽的人走了进来。
张正顿时眉头紧锁,迅速起身摆出迎敌的架势。
从里屋走出的小泽见到那人,也惊呼道:“你是谁!?”
那人摘下兜帽,对张正说道:“是我。”
“是你!”张正一惊,随即神情变得无比严峻,“小泽,你先出去。”
“我?可是……”
“出去!”
“……”小泽无奈,只得遵从命令离开房间并关上了门。
张正长叹一声,再次审视那位不速之客。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但我终究还是来了。”
“……那么,你到底来此何事?”
“出了些状况。”那人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援手?”张正一听这话,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莫非是……我们共同守护的那件东西……?”
“尚难断定……”那人摆了摆手,眉头紧锁,“但很有可能,毕竟……老二已经遭遇了不幸。”
“老二遭遇了不幸!?”张正再次吃惊,眼中闪过一丝悸动。
“没错,一招毙命,家中也被翻得底朝天。”那人沉声说道。
“这……这显然是有人在寻找我们手中的地图碎片!”张正脸色骤变。
“唉……我也希望只是寻常的匪徒作乱。”那人叹了口气,“算了,我想先到你府上暂避一时,你家府邸广阔且布局复杂,即便是高手也难以轻易潜入。”
“我明白了。”张正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应尽之责。老六,你稍等片刻,我即刻安排人去为你准备住处。”
“好,多谢了。还有,别再叫我老六了,以免引人怀疑,就叫我本名周云吧。”
“行,老周。”张正点了点头,又低声问道:“你的地图碎片没随身带着吧?”
“放心,我没那么愚蠢。”周云摇了摇头,“地图碎片藏得十分隐秘,只有天知地知,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