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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直面真相的无力。
“咕……!即便如此!”
蒙面人再次站起身,冲向林暮,但他的动作却显得虚浮无力,身手大不如前,即便是实力远弱于他的林暮,也能轻易地挡下他的攻击。
林暮虽无法就此击败他,但本就没打算这么做,只要能限制住他的行动就足够了。
“……”林暮猛然举起手中剑刃,作势欲砍。
“呜……!”蒙面人眼中露出惊恐之色,连忙双手抵挡,再无之前的气势汹汹。
林暮见他如此模样,微微摇头,随即收回剑刃,转身……径直从蒙面人身旁掠过。
以自己的实力,即便在对方如此贪生怕死的情况下,也无法战胜他,还不如去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等……等等!”见林暮如此轻视自己,从身旁走过,蒙面人顿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然而,他却完全无法动弹,心中的屈辱感在那虚无感面前,如同大海中的一叶孤舟。他无力地垂下头,像战败者一般再次跪倒在地。
然后,蒙面人眼睁睁地看着林暮径直从自己身旁走过。
……
至于张正那边,他已被牢牢控制。
“别过来,否则我们就杀了他!”
那些人见老大跪地不起,当即以刀刃抵住张正的脖子威胁道。
“……真是不堪一击啊。”林暮不由得摇头叹息道。
面对【曲终】的强势束缚,即便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不得不被定住数秒,待那魔力消散,余韵仍绕,难以即刻恢复巅峰状态。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林暮能轻易摆平眼前的蒙面人。
说实话,他所能做的仅是暂且拖延,因此,速战速决张正之事,抽身而退,方为上策。
可眼下,张正竟如此轻易落入他人之手,林暮心中无奈,这无疑是给他添了堵。
林暮心中闪过一丝狠念,要不一不做二不休,先解决了张正,但转念又想,既已至此,又付出诸多,就此放弃,实难甘心。
就在他犹豫之际,突变再生!
“呃啊……!”
几声惨叫划破夜空,那几个押着张正的人猝然倒地。
紧接着,数名身着白衣的侠客仿佛从暗夜中跃出,迅疾将残余之敌一一击溃。
“你……你们是何人?”张正茫然望着这些白衣侠客,对他们的身份充满疑惑。
“又有新戏码上演了?”林暮眯眼望向那些白衣人,沉声说道,“这小小的张府,究竟暗藏多少势力?”
然而,这些白衣人的举动却大出意张,他们非但未对张正不利,反而扶他起身,催促道:
“快随那人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言罢,这些白衣侠客便先行一步,消失在夜色中。
“这……”张正望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这些人究竟是友是敌,还是敌人的敌人?
这两者切不可混为一谈。
然而,张正还未及多想,林暮已一把拎起他的衣领,迅疾离去。
“……”蒙面人静静望着他们离去,那股空洞感逐渐消散,但心中却如刺扎般难受。
“该死!这下如何向皇子殿下交代?若非那突如其来的小子,我或许已……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蒙面人站起身,望着满地的尸骸,无奈长叹。
此事绝不可泄漏半分,即便已在张正面前暴露身份,因为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远不止一方。
因此,这一地的狼藉,还需他亲自收拾。
……
“至此应已安全,他们追不上来了。”
林暮停下脚步,将张正掷于地上。
张正爬起身,望着林暮,沉声道:
“此次救命之恩,我暂无以为报,且我必须尽快归家。”
“归家?”林暮问道,“为何?”
“家中有要事。”
“你家中能有何要事?父母病危还是妻子另嫁?哦对,我忘了他们均已不在。”
“你……”张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不知其中缘由,但我肩负重任,比生命还要重要。因此,我不能多言,只望你能让我独自归家。”
张正原本并未将林暮放在心上,但经此一战,他再也不敢小觑林暮。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恳求。
“哦~”林暮点了点头,“既如此,我亦非不通情理之人,相反,我深知变通之道,你随意吧。”
“多谢!此恩我必铭记于心,日后必报!”
张正正欲转身离去,却见林暮拿出了地图碎片。
“嗯……只是我该找谁解惑,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张正:“……啊?”
他愣了一瞬,随即大惊失色,迈出的脚步也戛然而止,因为他离去的理由此刻正握在林暮手中。
“你!你是如何寻得此物的?你进过我房间?”
“哦,你弟告诉我你有本藏书。”林暮说道,“只是没想到,还有此等意外收获。”
“这……”张正的脸色骤变。
他万万没想到,那本无人问津,即便有人翻阅也难以察觉玄机的书籍,竟被林暮如此轻易地破解!
那么多人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东西,竟被这个局外人轻而易举地夺得!
“所以……你能告诉我此乃何物了吗?”林暮问道,“看你如此紧张,那些人想必就是为了此物而来。”
“这是……”
张正再次回想起自己的使命,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坦白相告……当然,是有所保留地坦白。
“这是……地图。”张正说道,“指引着通往秘密之境的路径。”
“秘密之境?这秘密究竟是何?”
“这个嘛,我亦不知。”张正摇了摇头,“我只知,那秘密之境中藏匿着……足以颠覆整个王朝的惊天秘密。”
“颠覆王朝的惊天秘密啊?”林暮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心中暗自思量,还好自己不畏谜题,否则可真要头疼了。
“嗯,因此我必须守口如瓶。”张正神色坚定地说道,“绝不能让心怀叵测之人染指那个秘密,否则整个王朝都将陷入灭顶之灾!”
“哦。”林暮淡淡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么你守护这个秘密已久了?”
“的确已有数载。”张正说道,“自接受此项使命之日起,已历数载春秋。”
“最后一个问题。”林暮问出了他最初的问题,“那位大臣,呃……就是钦差大臣,名曰何什么炼的,可曾来找过你?”
“大臣何炼?”张正疑惑地问道,“大臣为何来找我?不,我从未结识过什么何炼。”
确认了这一点后,林暮也彻底洞悉了此事的来龙去脉。
至于为何不用隐藏信息的能力,那是因为隐藏信息并非全知全能或预知未来之能,而仅能窥见被隐匿之信息。
然而,对于林暮而言,此等能力正合他意。若一切皆知,那实在太过无趣,岂非成了纯粹的碾压之局?
未来之所以有意义,正是因为其无法预测。
而张正的记忆中根本无何炼此人,亦无与之相关信息,根本谈不上隐藏。因此,林暮在确认张正不认识何炼后,也彻底掌握了全局。
所有的筹备工作已经圆满完成,只待事态的进一步发展,再随机应变。
林暮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幅清晰的行动蓝图。
“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我一并处理?”张正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没有,我还有些要事待办……当然,如果你对那神秘之地也心存好奇,我们或许可以联手合作。”
虽然没有铁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并非那种会为祸人间的恶徒,至少比那些人要强。只是,仅凭我手中的这张地图碎片,还远远不够……张正又补充了一句。
“好了。”林暮挥了挥手,“别再用言语试探我,我对那地方毫无兴趣,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林暮随手将那张令众人争得你死我活的地图碎片扔给了张正。
“啊……!”张正赶忙接住,紧紧握在手中,“感激之至,此情此恩,我……”
“别啰嗦了。”林暮打断了他,“你现在的处境,明眼人一看便知已是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吧。”
“这……”张正低头凝视着手中的地图碎片,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林暮所言,他如今孑然一身,又能有何作为呢?
就在这时,林暮为他指点迷津。
“既然那么多人都对你手中的地图碎片虎视眈眈,为何不干脆顺水推舟,把他们想要的给他们呢?”
“给他们?你……等等!”张正刚想反驳,却突然恍然大悟,“对啊,我为何不将地图直接交给他们呢?这或许是我目前唯一的出路了。”
张正心中暗自思量,现在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他必须坚持到底。而林暮的提醒,或许就是他转败为胜的关键。
看着张正若有所思的样子,林暮转身准备离去。
“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一步。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实在忍不住想说……你刚才不是带着人准备偷袭吗?怎么转眼间就被人反杀了?这么大的优势都能输掉,你到底会不会玩啊。”
“我……”张正顿时面红耳赤,“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我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可不知怎的就被对方识破了,还将计就计,提前埋伏了我们。而且计划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根本不可能泄露……这真的能算我的错吗?我觉得不能……吧。”
“嗯……”林暮无奈地摇了摇头,“行吧,你怎么说都行,总之我先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林暮转身离去。
张正望着林暮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心中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
林暮行走在路上,忽然耳边传来了一阵哀婉的曲调。
附近似乎有人正在办丧事,请了个戏曲班子来演奏,打算让逝者风风光光地离去,却让生者备受煎熬。
林暮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那戏曲班子的表演,却在舞台下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停下脚步,转身走到叶曦身后,开口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是家里有人去世了吗?”
“这样的问候语,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真是别具一格。不过你放心吧,我家人都安好无恙。”
叶曦没有回头,目光始终聚焦在台上的戏曲班子上,“我只是偶然听到曲声,被吸引过来了……那乐器应该是唢呐吧?音色还真是挺独特的。”
“看来……”林暮突然开口道,“你根本没打算隐瞒自己并非震绝王朝内的人,而是来自域外的身份。”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叶曦的言谈举止与这片土地上的人大相径庭。
“没什么好隐瞒的。”叶曦耸了耸肩,“毕竟已经习惯了,改也改不掉。而且……虽然我不是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但在我心里,我早就把自己当成震绝王朝的一份子了。所以,我才会卷入这件事中,毕竟这关系到我未来的生活,我不可能置身事外。而且……”
叶曦说着,转头看向林暮。
“你不也一样,完全没掩饰自己是域外人的身份吗?”
林暮回答道:“你刚才那番话句句属实,那我也实话实说吧。其实,在我心里,我也把自己当成震绝王朝的一份子了。”
“……”叶曦瞥了林暮一眼,似乎有些无奈,随后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你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收获吗?”
“算是有点收获吧。”林暮直接说道,“张正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钦差大臣,你的情报似乎不太准确啊。”
“不认识?”叶曦摇了摇头,“那绝对不可能。至于其中的矛盾之处……我想问题应该出在张正身上。你觉得他可信还是我可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信你吧。”
听到林暮的回答,叶曦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说道:“不过,我也没怪你相信张正的话,毕竟事情……”
“说起来……”林暮又看向台上还在倾情演出的戏曲班子,“你好像看了很久了,对听曲很感兴趣吗?”
“只是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叶曦神色微黯,“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听曲,比起这个,刚才那出戏才更有意思呢。这家人请了戏曲班子来表演,却没商量好谁付钱,结果直接打起来了,那场面可热闹了,可惜你来晚了一步没看到。”
“……”
林暮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个身着内卫服饰的人急匆匆地赶来,甚至来不及隐藏身份,直接出现在林暮面前。
幸好此时已是深夜时分,此处宾客稀少,再加上夜色的掩护,并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个内卫的出现。
“林暮大人!终于找到您了!”内卫气喘吁吁地说道,“二皇子殿下托我一定要将此物尽快交给您,只有这样才能化解即将到来的危机!”
听到这番话后,林暮连忙接过对方手中的包裹。
紧接着,一本书籍映入他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