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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溪愣了愣，脸上遍布泪痕。
柏女士依旧在怒吼，“你是不是非要走我走过的路，林家和我们家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这样嫁过去，对得起你自己吗？”
“十几年的寒窗苦读，就是为了让你做一个依附男人的小女人吗？”
傍晚的风有些冷，
地上的糕点被吹落一地。
整个墓园充斥着柏女士的怒斥声。
柏溪站在墓碑侧边，双手无力地垂着。
晚风如同外婆的手，轻轻卷起她鬓角的发，温柔地道：“溪溪，你要听妈妈的话，妈妈为了照顾你很辛苦。”
地上的白菊不偏不倚，立在两人中间。
既不偏向柏女士，也不偏向柏溪。
空荡的墓园里，母女俩面面相觑，仿佛咫尺身边，却又抬眸天涯。
愤怒和争执弥漫整个晚霞！
柏女士看着女儿泪流满面的面孔，回想起那时候的自己。
也是这样的年少轻狂啊……年轻真好，只一味地冲动，却不计较后果。
以为爱可以抵万难。
可又有多少人在岁月的摧毁中，看清了人心。
最后……悔不当初呢？！
柏溪蹲下身，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菊花，以及地上外婆最爱吃的糕点。
“妈，我先回学校了。”
柏女士认真给母亲磕了三个头，“小溪，你今晚回家吧，咱母女俩好久没一起好好说说话了。”
柏溪能听出母亲语气里的轻微祈求。
可又不能理解，为什么明明上一秒还吵得不可开交。
下一秒，就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跟对方说话呢？
她不明白，那是一个母亲希望女儿能幸福的心。
瞥见母亲鬓角的白发，柏溪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俩人一前一后，
就像小时候那样，柏女士下班早的时候，就去学校接她。
俩人也这样一前一后到家。
只是和那个时候不同的除了年龄，还是这沉默的氛围。
小时候的柏溪，一路上都在兴高采烈地和母亲分享学校的趣事。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母亲不再有了分享欲。
大抵是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很多事她跟林向安分享过了，就再也没有精力再跟柏女士分享了。
柏溪的鼻间忽然有些酸。
在母亲还算干练的高跟鞋哒哒哒的步伐声音中，
柏溪抬头看着今晚不尽完美的下弦月。
回到家，
简单地洗漱之后，俩人都累了，身心疲惫。
就这么躺在一张床上。
小小的床上，月光洒进来，悄然而又静谧。
母女俩背对背躺着，没有摇篮曲，没有软糯糯地撒娇，没有晚安故事，没有大蒲扇扇风。
有的，只有无尽的沉默和寂静……
最终，柏女士叹了口气，打破了这片宁静。
“小溪，妈妈知道你怪我没有同意你们结婚，可就算是这样，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女儿不明白，如果这两年都无法坚持的感情。
顺利结婚了，结局还是悲惨。
这几年的时间，不单单是给柏溪自己成长缓冲，更是一个让林向安看清自己的心，接受考验的时间。
柏溪闭了闭眼，假装睡着。
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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