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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千尘稳稳落地,枪尖挑着最后一缕黑雾,轻轻一抖,邪祟湮灭。
他的面前,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化作漫天的光芒消散。
谁也没有发现,洛千尘张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巨兽蓦然瞪大了双眸,想要张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呵呵,这家伙果然觉醒了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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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空间内,萧谦一边打量着地上那道模糊的虚影,一边暗自摇头。
刚才的话,不过是试探,试探一下这只祖兽,是否与恶天尊一样,得到了异界人的神魂。
果不其然,它濒死前的反应,绝不是无关之人所能表达出来的,至少,也是知情者。
“这就有意思了。”
萧谦嘴角微扬,轻轻摸着下巴,眸中寒光乍现。
“异界之魂牵连恶兽,暗中布局,图谋重生,而他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最后又为什么,会成为恶兽?”
这些问题,像愁云一样笼罩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开。
“或许,我们该回一趟蔺沧澜的洞府了,他说不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在那之前,你先告诉我,准备怎么解决他?”
在他喃喃低语的同时,洛千尘的声音响起。
闻言,萧谦的目光落在了虚影上,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随即朝着天际开口。
“这小子算是你神魂的一部分,你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办?”
“大哥,他是我神魂的一部分不假,可他因为长时间的离体,已经有了浅薄的意识,此时再强行融合进来,你觉得会怎么样?”
听到洛千尘这话,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的确,此刻作为残魂的“阿牛”已经有了意识,要是强行融合,势必对洛千尘主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可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不然我早晚看他不顺眼。”
这话倒是说出了萧谦的心声,自己作为前世,都没有在外游荡的特权,凭什么这一缕残魂就可以?
过了半晌,洛千尘才继续开口。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就是要花点时间。”
只是话音未落,就被萧谦喊停了。
“停,你那脑子,我大概也猜到了,是不是想说暂时以这个小子为主,我们在旁引导旁观,让他自己同意融合是吗?”
“嘿嘿,不愧是你。”
“别给老子戴高帽,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在刚才被崩掉了,让一个人主动选择被抹去意识,与别人融为一体,你觉得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他虽然只是一缕残魂,但说到底,也是你和我,难不成,你对自己不了解?”
洛千尘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自信。
萧谦却是冷笑一声,指尖轻敲眉心,
“你说得轻松,可意识独立后,便有了自我意志,有了自我的存在,谁会甘愿被吞噬。”
“况且,人心易变,一旦他瞧过外面的花花世界,还舍得回到那无声的混沌之中?”
这些话,自他口中说出,虽字字如刀,但也是最有可能的真相。
“有些自由,一旦拥有,便再难舍弃。”
“嘿嘿,你真是这么认为的?”
话落,洛千尘的虚影出现在此处,他越过萧谦,径直来到‘阿牛’的身边蹲下。
打量片刻后,他忽然伸手轻抚阿牛的发顶,动作竟有几分罕见的温柔。
“你可知道,我为何断定他终会回来?”
萧谦默首,一言不发。
“因为他本就是我们心中最纯粹的执念所化,未曾沾染尘世贪嗔,所求的从来不是自由,而是归处。”
“就连那简陋的茅草屋,都住得那么踏实,因他知道,那不是栖身之所,而是心之安处。
想必,这也是自他醒来后所求吧,而我们,正是他的归宿。”
他望着洛千尘的侧脸,忽然有感而发。
“没想到这一世的我,会这么天真。”
“不是你,是我们,都是一样天真,可也正是这份天真,才让你我一路相持走到了这里,不是吗,萧谦?”
听到自己的名字,萧谦蓦然一怔,眼神复杂地看向洛千尘,最终化作一声长叹。
“若是事有不为,又该怎么办?”
“我相信他,就如同相信你一样,要不要相信自己一次?”
他指尖微颤,眼中泛起一丝久违的波动,仿佛有光在深渊里悄然亮起。
萧谦缓步上前,凝视阿牛沉睡的面容,轻轻拂过。
“可这样还是太冒险了。”
没想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还是这么倔强,洛千尘无奈地笑了笑。
“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