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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星辰隐匿，蓬壶阁的后山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显得格外静谧。
檀微之站在慕闻莶的房门外，手中握着一枚玉简，眉头紧锁。玉简中是他派出去的弟子带回的消息——慕闻莶在幻境中额上曾浮现出往生花的图案。
“果然如此……”檀微之低声喃喃，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后那隐隐发烫的往生花印记。
那半片灵识，果然在她身上。
少时鲁莽，在那片幻境中丢了半片灵识，以至于在提升修为上进展缓慢。
他抬头看向紧闭的房门，心中五味杂陈。
慕闻莶的笑容、她的活泼、她的依赖，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她是那样明媚如阳光的人，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亲手揭开她身上的秘密，甚至可能让她失去那份天真与快乐。
“微之师兄？”房门忽然被推开，慕闻莶探出头来，脸上还带着睡意朦胧的笑容，“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檀微之看着她那副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一紧，语气却依旧平静：“有些事，想与你谈谈。”
慕闻莶眨了眨眼，侧身让开：“那进来吧，外面凉。”
房间内，一盏青灯幽幽燃着，映照出慕闻莶清丽的面容。她坐在床边，歪着头看向檀微之：“师兄，有什么事呀？”
檀微之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你在幻境中，可曾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慕闻莶一愣，随即笑道：“特别的东西？幻境里到处都是奇花异草，我都看花眼了呢！”
檀微之看着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愈发沉重。他低声道：“那……你可曾觉得，自己与从前有些不同？”
慕闻莶的笑容微微一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师兄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挺好的呀，比以前更开心了呢！”
檀微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忽然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头。
慕闻莶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一股温和的力量涌入她的识海。
“师兄，你……”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陷入了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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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微之闭上眼，神识潜入慕闻莶的识海。她的识海是一片明亮的世界，阳光洒满大地，花草繁茂，仿佛她本人一般充满生机。
然而，在这片世界的深处，却有一朵巨大的往生花静静绽放，花瓣上流转着淡淡的光芒。
那是他的半片灵识。
檀微之站在花前，心中复杂难言。
他知道，只要将这半片灵识引出，他的修为便能恢复完整，甚至更上一层楼。
可与此同时，慕闻莶也会因此失去那份属于她的阳光与快乐。
“师兄……”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檀微之猛地回头，只见慕闻莶的虚影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与不安：“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是我的识海吗？”
檀微之看着她，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半晌才低声道：“是。”
慕闻莶走到他身边，仰头看向那朵往生花，轻声道：“这花……好美。可为什么我觉得，它不属于我？”
檀微之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开口：“因为它本就不属于你。它是我的半片灵识，当年遗失后，化作了这朵往生花。”
慕闻莶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如果我失去了它，会怎么样？”
檀微之看着她，声音低沉：“你会变回从前的模样，冷若冰霜，不再有如今的笑容与快乐。”
慕闻莶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师兄会把它拿走的对吧？”
檀微之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师兄……”慕闻莶忽然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泪光，“其实快乐与明媚是不会消失的，你能不能向我保证，在我变回我自己之后，帮我找回我的快乐与明媚呢？”
檀微之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狠狠击中。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低声道：“嗯，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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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落元夕如往常一样叫慕闻莶起床陪她一起修炼，只一眼，她就察觉出慕闻莶的变化。
落元夕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那个总是笑嘻嘻、蹦蹦跳跳的小太阳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前那个冷若冰霜的慕闻莶。
可奇怪的是，偶尔她的眼神中还是会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仿佛那个小太阳的影子从未完全离去
“慕师妹，”落元夕走上前，试探性地开口，“你最近……还好吗？”
慕闻莶伸腰转身，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我很好，多谢师姐关心。”
落元夕皱了皱眉，总觉得她的语气中少了些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你若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
慕闻莶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师姐多虑了，我并无心事。”
落元夕看着她那副疏离的模样，心中有些失落，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点点头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