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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南宫伐天直视南宫翼，微笑道：“您看，我这么快就已经金丹了。”
“狗屁的金丹！”南宫翼气得面色发紫，大声怒斥。
“你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你嘴上的血哪来的？你真的吞噬妖族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妖族有什么区别！！”
“我在虚空的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些什么？是被妖族胁迫了？还是被妖王图腾影响了？”
“我老早就跟你说过，这次大典会有变故，让你安心待在别处，你偷偷跑过来也就算了！和妖族交手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撤离？一天天的就知道给我丢人现眼！”
南宫伐天听着一道道数落，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南宫翼双目赤红，仿佛要涌出血来。
“父亲，我说我金丹了。”
“什么？！”南宫翼不明所以。
“您之前说过的。”南宫伐天提醒，“就是我一招败给南宫昊天的那个晚上。”
“您说，我是属于那种修行一日千里的天才，等迈入金丹后，就会战胜南宫昊天。”
“但是父亲，我还是败了，并且依旧只是一招。”
南宫伐天显得有些落寞，不过很快振奋起来：“不过，我也因此终于知道，我和南宫昊天的差别了！”
“因为我的内心仍有眷恋，仍有波动。虽然对绝大多数事物都已不在乎，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两件，能干扰我的心境。”
“那就是你，父亲。”南宫伐天抬手指向南宫翼。
后者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顿住。
南宫伐天继续道：
“自幼，我就按照您的要求，克制欲望，约束感情，将一切都放在修行之上。”
“累了伤了，我习以为常。被家族里的那些人当成瘟神，受尽白眼，我视若无睹。修行迅猛小有所成，我安之若素。以至于二十年来，我脑海中的记忆大同小异，全都是日复一日的修行，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到我。”
“但是父亲您知道吗，每当您对我的修为进度感到满意时，即便是默不作声，我也能从您的眉眼中获得莫大的动力。”
南宫伐天愈发激动。
“所以，那天晚上您说完那些话之后，我战栗不已，觉得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挡得住我。”
“然而，您之后的那些话，却让我感觉自己是一个笑话。”
“您说我是庸才！是废物！没有存在的价值！”
“不可能！”南宫翼大惊，“我何时说过那种话？我只是说——”
“可你就是那个意思！！”南宫伐天大吼打断，气息顺着声音四处传播，将地面炸出一圈圈深壑。
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又很快释然笑笑。
“看吧父亲，你总是能干扰我的心境。”
看见南宫伐天这副样子，南宫翼仿佛一下变得苍老无比，眼神都有些浑浊。
“是我不好……”南宫翼嗓音悲苦，“是我对你太过苛刻……可，可你……怎么能和妖族产生来往啊！”
“还是因为你，父亲。”
南宫翼疲惫地合上双眼，仿佛已经有了答案：“是因为我让你去设计南宫凉吗？”
“不是。”
眼皮抬起，南宫翼的双眸恢复了些光亮，他急切道：“不是因为那件事，那又是因为什么？”
“还是那个晚上。”南宫伐天淡淡道，“是我在向您汇报情况之前，您和母亲谈话，我刚好听到了。”
“您说我死板，没有判断能力，是榆木脑袋——所以，这些毛病我都改了！”
“和妖族勾结！吞噬妖族！这些都是出于我自己的判断所做的决定！”
“托父亲的福！我彻底蜕变了！我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清楚知晓自己接下来要如何去做！”
“我要彻底斩断心中的枷锁，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成就我的无情道！只有这样，我才能超越南宫昊天！”
“不会吧……”林修听着听着，只感觉十分不对劲，他似乎已经知道南宫伐天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住口！”南宫翼慌忙前去制止。
他双瞳紧缩，心中的不安前所未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