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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不确定她能不能看得见，又补上一句“不是。”从抽屉里找出一根散烟，点上之后，重重吸了一口。张婉儿开始咳嗽起来，她握住我手里面的烟，熄灭在烟灰缸里面。
灯光昏暗，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感觉她朝向我坐了坐。“那你，打算？”
我打断了她的话。“不知道，从重新见到你开始，再到乐彤，从乐彤去世，再到齐薇，从齐薇离开，到现在的你。我这些年经历了太多，也反复痛苦着。因为帮了郜依然，我不知道齐薇在加拿大经历了什么。你可以说我对于郜依然有偏见，我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并不喜欢她。她比我小了几岁，真的像是妹妹一样。”
后仰在沙发上，我看着黑暗的天花板。“最痛苦的事情是，彻底忘记一个人，在慢慢爱上一个人，在觉得这个人就是最后一个的时候，她却让我忘记她。”在黑暗中，我开始哽咽。“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我这荒唐的前半生会被她结束，我都已经准备好结婚的一切，可是，可是我要结婚的人不见了。”
双手抹了一下眼泪，揉了揉太阳穴之后，我不再看张婉儿“我也不想选择你，我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再爱上一个人的勇气，我担心你也会离开我，你也会决绝地和我告别。我在那些不相干的女人身上，没有任何的感情留恋，只想着作为男人的快乐。这样，我没什么负担，我觉得挺好的。”
张婉儿按住了我的手臂，她抱住了我“我不希望，你还会回到那样的日子里。尽管你的心情多么的糟糕，但，不要回头，在我的世界里，我不希望你还是那样的堕落和颓废。”
推开了张婉儿，我站起来，看着窗外。“这句话真强势，我很讨厌。在你的世界里，我又是什么样子。我不喜欢在你的世界里面活着，也无法在这个时刻重新选择爱上你。以后，就让我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房间里面静悄悄，我听得见她的呼吸声。许久，她站起身来“你转过身来看看我。”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我转过身看见张婉儿，她的脸上挂着泪痕，从她的手中滑落一把钥匙。她蹲下来捡起“明天，你帮我保养下车子。”
这是她给我的一个台阶，女人总愿意用自己的方式，在自己的思维里面找回，自己的面子。我原本想拒绝，但看见她挂满泪痕的脸，期待地看着我。我还是接下来了钥匙。“我送你回去吧。”
“你喝酒了。”
“我送你打车。”
“不用。”
张婉儿夺门而出，外面正在下雨，我还在翻箱倒柜的找伞。她已经下了楼，终于，我在一个杂货箱里面找到了一把很小的折叠伞。
我飞快地走下楼，厚重的雨帘之中，我看见张婉儿模糊的背影，她的肩膀在耸动着，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自己的双肩。纱衣完全透了，但她孤独地走着，也并不在意。
这一刻，我心疼起这个女人，飞快地跑了过去，将自己的短袖衬衫解开，一边打着伞，一边追了上去。
给张婉儿穿上自己的衣服，我赤裸着上身，站在雨中。已经分不清她脸上是泪水，还是雨水。此时，打不打伞，好像没那么多的必要了。
夜半时分，正值大雨。张婉儿对我喊道“你走吧。我不需要你，我根本就不需要你。”她倔强地依旧朝向黑暗走去，只想留给我一个叫人心碎的背影，和无尽的悔意。
于是便没有理会她的声音，而是把伞收起来，奋力抱起，将这个女人扛在自己的肩膀，她的腿还在乱蹬。我不理会，直接带她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张婉儿停止了哭泣，身上的水滴落在地面的瓷砖上。她伤心地看着我，时不时因为刚才的哭泣而咳嗽。
两个人都湿透了，我去里面的房间换了身上所有的衣服，拿起伞，没说一句话又走了出去。
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毛巾，牙刷，拖鞋甚至还有女性的内裤和内衣。送回楼上，我看见张婉儿浑身湿透的坐在椅子上，她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有多难堪，我将买回来的东西全都放在桌上，自己又出去了。
“你去哪？”她站起身。她的手还残留着外面的雨滴，为了抓紧我，她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了我的胳膊。
“你洗个澡吧，我去，你隔壁。”
张婉儿的湿发，黏在我的胳膊上“对不起，我用我的要求去要求了你。原谅我的偏激，我今天晚上做出了很多疯狂的行为，包括，打了你。”
“行了，别说了，你去洗澡吧。”
“你能别走吗。不要再把我孤零零的丢在这里了，我，我有点害怕。我害怕。”窗外闪电的亮光，照亮了黑夜。紧随的雷声从远处传来，盖过了她最后一句话。
我坐在椅子上，表明我不走了。她拿起袋子，进了卫生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