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还真的是天赋异禀,只是让他监国两个月,就让朝堂之上有这样的新变化!
等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准备批折子,陆承天才发现,御书房的书案上空空如也,之前都是一摞子一摞子的折子,堆得跟小山似的。
可是现在,一封奏折都没有了。
他转头看向德全,“怎么回事?”
德全大脑飞速运转,这才想起前段时间太子把折子分给内阁和六部尚书批的事儿。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不喜欢在御书房批折子,换了文华殿。”
陆承天想了想,这倒霉儿子确实提过这件事儿,他立刻向文华殿走去。
陆承天再次被眼前的情景震惊到了。
以前都是他点灯熬油的批折子,那一堆一堆的跟小山似的,怎么批都还是有很多折子,每天都是废寝忘食。
他一天会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批折子上,可是现在,那堆积如山的折子被分摊到各个大臣手里,以前是他自己劳心劳力,费尽心血,辛辛苦苦的批奏折。
现在一对比,简直是神仙日子!
陆承天坐在首位,也不知道这椅子下面垫的是什么,软绵绵的,好舒服。
腰上的靠垫也软乎乎的,整个人靠上去,那叫一个舒服,简直就是享受。
不用说,这些肯定都是太子搞出来的,关于享受方面,他那里总是不缺这种好东西。
现在太子撂挑子不干了,那这些就都属于他了, 没毛病!
陆承天心安理得的没收了靠枕和沙发垫。
他一边看着书案上大臣们写得批折子的小结,一边吃着小太子遗留下来的蛋黄派,甜食使人心情愉悦,积压了两天的烦闷心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太子还是很有孝心的嘛,给他留了这么多美味的小点心,看来,他在太子心里,还是非常重要的。
至少他可没听说皇太后和皇弟那里有什么好吃的点心,这绝对是单独给他这个父皇留的。
陆承天心里美滋滋的,看着大臣们简明扼要的折子总结,立刻了解了这些奏章的主要内容,明晰了各地主要发生的事情。
光看总结陆承天基本上就能判断出,哪些大臣有点私心,哪个奏折可能有点问题。
毕竟,身为皇帝, 他手里的信息来源可比小太子的慈幼院强大的多了。
大梁历代皇帝,手里都有一支神秘的军队,保护帝王安全,搜集各地信息,这是最基本的。
相传,这些人来无影,去无踪,从来都没有人发现过,因此,很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传说而已,并不是真的。
但是,真实的情况是,确实有这支军队。
陆承天对信息的把控更为详细,就算是有些事情他不了解, 他也可以暗地里遣人去调查。
只是一个上午的时间,陆承天就把这两个月朝中内外大事,捋得明明白白。
更让他震惊的是,太子给诸位大臣分折子分的那叫一个精明。
什么地方的折子,什么类型的折子,甚至是哪个官员的折子,应该分给哪个大臣,通过对方的批复,反向推测其中的复杂关系。
陆承天越看越是震惊,越看越是欣喜,越看越是满意。
太子小小年纪就已经知晓应该如何驾驭百官,驾驭朝臣,将来等他继位,绝对不会被重臣摆布。
陆承天这正满意着呢,然后就看到了一份待抄家名单。
名单上还做了区别。
巨贪,大贪,小贪。
巨贪后面跟着的 三位官员已经用朱笔划了大大的×,后面标注已抄家,甚至在每家抄出来多少银子,珠宝,字画,古董等等都简要标注。
大贪后面标注的抄家时间,就是吧,这个时间有些奇怪。
大军如两个月还未得胜归来,抄家,以充军费。
大军如三个月还未归来,抄家,以充军费。
如黄河水灾,抄家,以充赈灾银两。
如旱灾蝗灾,抄家,以充赈灾银两。
……
陆承天那真的是一言难尽,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些贪官的命运完全是看大梁是不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他翻看着奏折上的贪官污吏的名单,这些人的未来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他总有一种是在养猪,等养肥了,遇到了什么事情,再宰。
陆承天觉得,他应该和太子好好谈谈,抄家可不是什么好爱好。
而且,这家抄的是不是也抄的太干净了一些?
再就是,老三这次受了伤,他也不是很放心。
最重要的是,太子监国做的这么好,他也应该换一个职位,多领一些差事儿,帮他分分忧了。
少了批折子这个巨大的工程,陆承天忽然觉得,他一天的时间都跟着多了起来。
等他到了东宫, 就看到了买面色苍白,时不时的咳嗽,身子弱的好似一阵风就会被吹走一般。
“怎么会病的如此之重?太医呢?”陆承天脸色顿时就变了。
姜院正是真的委屈了,刚给三皇子换了药,就被召唤过来了。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身子骨弱,上次的板子,留下了病根,受不得累,需要静养,昨日又彻夜照顾三皇子,这是又累又怕,以致旧疾复发。”
陆承天眉头紧皱,周身散发着威严冷厉的气场,“老三只是皮外伤,朕已经让神医看过,并无性命之忧!你这东宫里的奴才都是死人吗?竟让你堂堂太子,彻夜照看?”
小太子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怕他,开始在陆承天的底线上疯狂蹦迪。
“三哥是代儿臣受的伤,儿臣自然要亲自照看,三哥这一遭,纯粹是无妄之灾!父皇设的这个局,儿臣才是那个吸引幕后黑手的饵,不是吗?”
小太子凝视着威严冷峻的陆承天,“父皇当初设局之时,有将儿臣性命安危放在心上吗 ?”
“还是在父皇眼里,儿臣和几个兄弟,都可以成为父皇棋盘上的棋子,为达目的,谁都可以牺牲,谁都可以以身犯险?”
“父皇只求,皇位稳固?”
“大胆!揣测君上,该当何罪?”陆承天的双眸散发着骇人的光芒。
小太子不屑一笑,“父皇说该当何罪就该当何罪,谁让您是皇上呢?”
啪的一声,陆承天直接摔了茶盏,“即日起,太子闭门思过,无旨不可擅出!”
陆承天惹了一肚子的火,怒气冲冲的从东宫离开。
小太子无奈叹息,“父皇这也不行啊,这都不废太子!”
听了个全程的姜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