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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自己是谁便能变成谁吗？听起来不可思议。”沈错摩挲着面具，撇了撇嘴。
“此种巫术上古便已存在，个中道理怕是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白郁看出沈错不愿相信，遂解释道，“今夜那两人想来是误打误撞，破釜沉舟才成功的。”
这时，阿虎携着曾先生跑了过来，后续的枪声让驿站的所有人都难以成眠。
“老马在原地守着。曾先生不放心，也跟了过来。”阿虎见众人安然无恙，神色一松。
曾先生上气不接下气地走在末尾:“你们…没事便…便好。”自嘲道:“百无一用是书生。才跑了这么些路，便快喘不上气了，要真是有敌人，反而成了拖累。得空了，需和道长们学学拳脚，锻炼下体魄也是好的。”
他见到沈错仍自低头打量着什么，不禁追赶上前，惊讶问道:“沈道长，你竟对脸谱也有研究？”
沈错摇头道:“研究谈不上，只是今夜的遭遇使我产生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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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教先生，若一人心中坚信自己是谁便能真的成为谁吗？”沈错问道。
这一问没头没尾，不免使人困惑。沈错便将罗刹、夜叉两个面具拿在手中，讲述了今夜的见闻。
曾先生来了精神，回答道：“《旧唐书》中曾记载：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面美，常着假面以对敌。民间传说此面具戴上之后，高长恭可化身战神，英勇无畏，凭此才能以五百骑士解邙山之围。”
“先生竟也相信这传闻？”曾先生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儒生，这番言论令沈错颇感意外。
曾先生似是看穿了沈错心思，释然一笑道:“你想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吧？其实此言本意是既不否定，亦不盲从，是为了主张当时的人们讨论礼乐秩序这类现实问题。孔夫子很聪明地将这些玄奇之事悬置在了那里。”
“扯远了…”曾先生转而看了眼沈错，反问道，“不论是练武、学医或是修道，丹田均是重中之重。沈道长修为高深，定然是知其所在的吧？”
沈错虽一时没明白曾先生的用意，仍是老老实实地回道：“丹田有三处。两眉之间印堂穴延伸至百会穴为上丹田。中丹田位于人体双乳连线之中点，即胸部的膻中穴。脐下二寸四分为下丹田，涵盖关元，气海，石门等穴位。上丹田为神之府，通先天之气以达天人合一；中丹田为宗气汇聚之地，调和阴阳，连接上下丹田；下丹田为内丹之基，存先天之精，养后天之气…”
曾先生仔细旁听，盯着沈错神态，心下认可：谈及学问，沈道长认真严谨，俨然个教书匠。实乃我辈中人！
“道长所言令我大开眼界，我愿以为丹田只在小腹呢。”曾先生感叹，“言归正传。道长可知洋人之中亦有不少人对修道感兴趣。他们为了探究丹田的位置，便曾解剖过尸身，找寻其所在。”
沈错惊骇莫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自小便受此教诲，戮尸行为无疑颠覆了他的认知。
曾先生见沈错欲言又止解释道:“此事说来骇人听闻，但却是洋人医学发展之重要支柱。”
沈错自是一时难以接受，口中却未表现出来:“先生请继续…”
“这结果便是，没找到丹田！”曾先生的话令沈错木立在了原地。
“没有错漏？”沈错不敢置信。
“没有错漏。”曾先生语气笃定。
“可这么多修行之人…我不相信！”沈错只觉天旋地转，“难道一切都是假的？”他瞥见曾先生似还有后话，冷静了下来，联想起面具之事，探问道：“难道先生的意思是，这丹田虽是臆想出来的，但这想象出来的未必便是假的？”
“正是！”曾先生点头，“人有肉体亦有精神，这精神之力不可忽视。正如这面具之下的人，以精神唤醒身躯，亦非异想天开！”
沈错大受震撼：如此说来！岂非可自己再造一个丹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