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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北那片黑土地上，有个叫靠山屯的小村子，四周环山，一到冬天，皑皑白雪就把整个村子捂得严严实实，活脱脱像个与世隔绝的白色世界。村子里的人家，大多是闯关东过来的，虽说日子过得糙，但对祖宗的规矩和祭祀，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老张家在屯子里是个大家族，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一个宽敞的大院子里。老张头是家里的顶梁柱，虽说年近七十，身子骨却还硬朗，平日里就爱叼着个旱烟袋，坐在热炕头唠唠过去的事儿。家里的年轻人都在外头忙活生计，到了年根儿底下，才陆陆续续地回来，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倒也热闹。
腊月二十八，是老张家请祖宗回家过年的日子。一大早，老张头就把祖宗牌位从柜子里请出来，擦拭得干干净净，摆上丰盛的祭品，有热气腾腾的粘豆包、自家灌的血肠，还有香喷喷的烧猪肉。牌位后面的墙，是一面被烟火熏得有些发黑的土墙，上面挂着几幅泛黄的老照片，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家族的过往。
傍晚，老张头的大儿子张大山和媳妇李红从城里回来，还带着他们十岁的儿子小虎。小虎一进家门，就像个小炮弹似的满屋子乱窜，对家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不一会儿，二儿子张大河和媳妇王芳也到了，还带来了他们刚上初中的女儿小雨。一家人围坐在炕上，一边包饺子，一边唠着家常。
“爹，今年城里的生意可不好做，到处都是竞争，能平平安安回来过年就不错了。”张大山叹了口气，往饺子皮里添了一勺肉馅。
老张头吧嗒了一口旱烟，慢悠悠地说：“回来就好，啥生意不生意的，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是最重要的。老祖宗保佑，咱这一大家子年年都能聚在一起。”
饺子包好后，张大山和张大河去厨房煮饺子，女人们则在屋里收拾桌子。小虎和小雨在院子里你追我赶，笑声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
夜里，一家人吃完饺子，都坐在炕上守岁。老张头坐在炕头，给孩子们讲着过去闯关东的故事，讲到惊险处，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不知不觉，女人们和孩子们都有些困了，陆续钻进被窝睡了。老张头和两个儿子还在炕上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说着心里话。
“大山、大河，你们在外头要多注意身体，别光顾着挣钱，忘了家里还有老有小的。”老张头语重心长地说。
“爹，您就放心吧，我们知道。”张大山和张大河齐声应道。
不知过了多久，老张头感觉有些困了，就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也早点睡吧，守岁这事儿，我一个人盯着就行。”
张大山和张大河回了自己的房间，老张头靠在被垛上，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一道异样的目光从背后射来，浑身的寒毛瞬间竖了起来。他猛地睁开眼睛，回头一看，只见祖宗牌位后面的阴影里，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谁？”老张头厉声喝道，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回荡。
没有人回答，只有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老张头揉了揉眼睛，心想可能是自己看花眼了，毕竟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使。他重新靠在被垛上，可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那道目光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
过了一会儿，老张头又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突然，他感觉有一只冰冷的小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他猛地惊醒，发现周围还是一片寂静，祖宗牌位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老张头坐起身来，点上旱烟袋，深吸了一口。他的心跳得很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祖宗牌位的方向传来。那脚步声很轻，很缓，像是有人光着脚在地上走。老张头紧紧地握着旱烟袋，大气都不敢出，眼睛死死地盯着祖宗牌位后面的黑暗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老张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了祖宗牌位的前面。那是一个小男孩，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袄，头发乱蓬蓬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老张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小男孩慢慢地抬起头，冲着老张头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让人毛骨悚然。
“爷爷，你不认识我了吗？”小男孩的声音冰冷而空洞，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
老张头拼命地摇头，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小男孩慢慢地向老张头走来，每走一步，老张头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快要停止了。
就在小男孩快要走到炕边的时候，老张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猛地拿起旱烟袋，朝着小男孩砸了过去。小男孩轻巧地一闪，躲过了老张头的攻击，然后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爷爷，你真坏，为什么要打我？”小男孩的笑声在屋子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老张头惊恐地看着小男孩，他知道，自己遇到的不是人，而是鬼。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喊出了一声：“救命啊！”
这一声呼喊，打破了夜的寂静。张大山和张大河听到父亲的呼救声，迅速从房间里冲了出来。他们看到父亲惊恐地坐在炕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祖宗牌位的方向，而那里，什么也没有。
“爹，你怎么了？”张大山焦急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