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年沉吟片刻，微微点头。</P>
虽然有人死在了百槐堂门前，有巧立名目夺走商贩血汗的火蛇帮，有侍神的天魔教护法草菅人命，可这些都无法否定玉京城的繁华盛景。</P>
门钉肉饼的烟火气，茶楼里的满满座客，再比如这烟柳河上的金银与流水，甚至是那座镇国公府内的金堂玉马也同样是这天下首善的一部分。</P>
“那就挺好，值得浮一大白。”</P>
陈宪虎笑吟吟，喝下了第四杯酒。</P>
依旧是一饮而尽。</P>
徐年也举杯浅喝了一口。</P>
细腻醇厚回味悠长，入喉绵柔不刺，留香长久。</P>
酒是好酒，但也醉人。</P>
“说起来小子最近也挺风光。”</P>
“少年七品，圣上听闻龙颜大悦，钦赐厚礼。”</P>
“天机阁新评的潜龙榜，小子侥幸位列第十一。”</P>
“真的风光啊……”</P>
陈宪虎嘴上说着风光，但是一杯又一杯酒灌入肚中时，为他斟了一杯又一杯酒的春晴却只看到了随着笑容流淌而出的落寞，似乎有什么事堵在了心里。</P>
把酒言欢，可灌了一杯又一杯，这事都没能说出口。</P>
徐年仿佛随意般地问道：“先前路边茶肆里的那档子事儿呢，没有后文了吗？”</P>
“哈哈哈，真人不愧是真人，一语道破。”</P>
“没错啊……”</P>
“我都这么风风光光了，就不该再想着那些糟心破事才对，就该没有后文！”</P>
仿佛是在说什么好笑至极的话题，陈宪虎哈哈大笑。</P>
笑到杯中酒都洒了。</P>
笑到坐都坐不稳，斜斜地靠在春晴的肩上。</P>
“真人大抵是不知道，千春县的渡口昨日死了几个人。”</P>
千春县，离京城不过二百里。</P>
徐年隐约记得他好像听谁提起过此地，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是具体是为何提起了</P>
“为何而死？”</P>
“利用职务之便侵吞漕运物资，东窗事发后畏罪投江，如今是活不见人，死又不见赃物……”</P>
“应付你？”</P>
“呵呵，若是我没现在的风光，执意要查下去，这死无对证不就能平一平账了。”</P>
徐年皱眉：“可你已经没查了。”</P>
“可他们也毫不在乎这几条人命……”</P>
陈宪虎声音也骤然高了几分。</P>
“真要是推几个手不干净的替死鬼我都认了，可这几个人分明是码头上的脚夫……脚夫侵吞漕运物资？呵呵，脚夫都有这个胆子了，我陈宪虎都特么没这个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