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大耳刮子是出乎意料,而这第二个大耳刮子下来,谁都看出了这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是多么得跋扈自恣无法无天。</P>
两颊肿痛的靳兴言只觉得肺都快气炸了。</P>
她却还在嫌弃地擦手,还藏不住眼角的笑!</P>
毕竟就算是张天天,能够这样毫无顾忌的掌掴从四品朝廷命官的机会,也是不多的呀!</P>
靳兴言坐在庙堂高处,不是没经历过倾轧戕害,但他熟知的是什么?是长袖善舞,是见风使舵,是落井下石,是搬弄是非,是唇枪舌剑,是构陷栽赃……是种种杀人性命甚至灭人满门,却不会让血溅在自己手上的权谋之术。</P>
似张天天这种毫无掩饰,直接了当的人身攻击,在靳兴言的眼里是上不得台面,极不入流的莽夫行径而已。</P>
根本就是不顾后果,为了一时之快自毁全局。</P>
可是莽夫归莽夫,这两个大耳刮子也着实是把靳兴言打得快要破防了,出仕为官这么多年,脸上就没这么疼过:“你、你……你这是蔑视大焱朝廷,目无王……”</P>
张天天眉头一挑,慢悠悠地扬起了手。</P>
靳兴言条件反射般往后退了一步。</P>
但她这一巴掌却没有打上去,只是乐呵笑道:“目无王法不至于,只是看不起你而已,也甭说这些没用的,本姑娘今天手痒就打你了,你就说怎么着吧?”</P>
怎么着?</P>
缉拿入狱,问罪上刑!</P>
靳兴言面色阴晴不定,不是没想过张天天的底气从何而来,或许这小姑娘出身不凡,或许是有张首辅在背后撑腰。</P>
但他紧接着想到了自己这是在为谁办事。</P>
五皇子。</P>
五皇子除了是天家血脉,背后还有大焱望族之首的荥原王家。</P>
也许这是张首辅和五皇子、荥原王家在隔空斗法,他这个从四品的京兆府少尹大概也只是个马前卒。</P>
但是事已至此,卒已过河哪里还有回头路?</P>
就在这时,一道结实粗壮的身影腾空而起落在场中,那一袭点缀着金色饰纹的衣裳令靳兴言眼睛一亮,急忙喊道。</P>
“王金衣,我是京兆府少尹靳兴言在此稽查案情,这些嫌犯以武抗法,请王金衣速速协助我缉拿他们!”</P>
尽管属于不同衙门,一个是镇魔司,一个京兆府,但说到底都是维护京城治安,似这种场面放在以往如果撞见了,确实是没理由不出手协助。</P>
但是王陆看了眼京兆府少尹靳兴言要缉拿的这些人是谁之后,方才还冷峻威武的面色顿时一变,脸颊肌肉都抽搐了三下。</P>
哪怕公正无私抛弃私情,无视那肩上趴着只火红狐狸的青年和镇魔司的交情……你这少尹是怎么觉得我加上你们就能缉拿一位抗法的道门大真人的?</P>
你是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呢?</P>
你要真有这本事,连道门大真人都能缉拿归案,在京兆府当个少尹也太屈才了,要不来我们镇魔司吧,正好还缺着个金衣的位置,这非你莫属啊!</P>
镇魔司金衣王陆在心里骂了一阵这不知死活的京兆府少尹,然后在靳兴言愕然的目光中,朝着徐年拱了拱手:“徐真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先把兵器都收了,我请大家一起喝酒,坐下来谈一谈?把误会说开了,就没什么事了。”</P>
王陆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是听到动静以为是出了意外,过来看看情况,只是他是镇魔司金衣,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当做无事发生。</P>
徐年指了指脸色难看至极的靳兴言,笑着说道:“没什么误会,只是大抵是有人把我当成了眼中钉,看不顺眼,想要给我找些麻烦,但我没打算低头。”</P>
王陆倒吸了一口凉气。</P>
能使唤一位从四品的朝廷大官出面,这要找徐真人麻烦的人,来头想想都不小。</P>